“夫郎想怎麼處置他們,發賣還是換人,都由夫郎做主。”
唐頌之作為這些店鋪名義上的主人,拿回了那些店鋪的契約後,放開了最大的權限給宋晏,他要幹的活,就是宋晏整治這群人的時候,充當一個黑臉和威懾的吉祥物,讓自家夫郎能夠有名正言順行事的權利。
他要讓外人都知道,宋晏不是沖喜的男妻,也不是仆從們可以輕視的對象,是他正兒八經的妻子。
有個布莊管事的見到唐頌之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這張臉。
畢竟唐頌之和他親爹唐仲賢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像,而那雙桃花眼和當年的郡主更是一模一樣。
曾經的中年人,現在年邁的老管事打起了感情牌:“郎君,我當初是郡主指派給縣主的老人,縣主誇過我一句忠仆啊!這些年來,小人一直兢兢業業打理縣主留下來的産業,不過隻是稍微拿了點東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看在郡主的份上就放過我吧!”
唐頌之想拿口水呸他,到底還是覺得不太雅觀,沒有把口水吐出去:“我娘親心軟,念舊情留你下來,你就是這麼欺上瞞下的回報她的?”
要是真的稍微拿了點東西,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可這人以次充好,貪掉了店裡八成的利潤,其中三成還送給了陸清蓮,就是隻不要臉的碩鼠。
對方不提他的外祖母和親娘還好,一提他就惱火。親娘留下來的遺産,他都會好好保存,但是這種爛掉的舊人,還是早點踹了比較好。
唐頌之連自己的親爹都敢打,更何況這種欺主貪污的刁奴。
那管事的見唐頌之絕情,便又翻了臉,罵罵咧咧的說:“您覺得我們這些外人不可靠,這嫁過來的男人難道又可靠,商人都是重利的!我不過是貪些錢财養家糊口,有些人所圖甚大,您自己赢了,這豺狼虎豹進門,可别被算計得骨頭都不剩!”
管家是标準的直男,堅定的認為男兒媳靠不住,畢竟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滿身銅臭味的男商人,那更是個黑心鬼!
唐頌之連忙捂住宋晏的耳朵,别聽,是惡評!
他吩咐護衛:“把他綁起來,嘴巴堵住拖出去,移交到衙門去。這等惡奴,還議論起主子來了!”
宋晏聽到這話,用眼神暗示仆從先把管事兩條腿打斷,用擦地的髒抹布堵住對方那張臭嘴。
等管事的像破麻袋一樣被人拖下去,他又看向唐頌之:“夫君也是這般想的嗎?我是男子,又無法為夫君誕下子嗣,又是商戶,薄情寡幸……”
這人世間有幾對夫妻是因愛情結合的,哪怕是曾經恩愛的夫妻,在相處多年之後也很容易變成怨侶。
但有了孩子,兩個毫無血緣的陌生人之間就被這個特殊的紐帶給綁在了一起。
他和唐頌之,是注定不會有孩子的,都是男人,沒有那種功能。
唐頌之說:“我剛剛捂你耳朵,就是不想讓你聽到這種胡話,他一個胡攪蠻纏的人,說的話就是想要離間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你不要聽他挑撥。”
“夫君從前沒想過子嗣是因為身子骨弱,可如今我看你身子逐漸康健,胃口好,身子骨也漸好了,難道沒想過有留下子嗣?”
唐頌之沒有同父同母的手足,與那對同父異母的龍鳳胎不好,和家裡鬧掰之後,變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家寡人。
男人,總是會渴望留下屬于自己的血脈,他要是納妾生子,宋晏這個男妻在名義上是沒有資格攔的。
“要孩子幹什麼,有了孩子又不能長命百歲。”唐頌之說,“你要是實在想養孩子,咱們就去慈佑堂,收養一些喪失了父母的孤兒。”
這個時代很多人養不起孩子,就會把孩子扔掉,想要收養一個健康的孩子并不難。
宋晏垂眸:“宴并不像夫君以為的那樣心善,沒興趣養别人的孩子。”
他僞裝出來純善的假面,不代表他的性格就是真善。
唐頌之攤手:“那不就好了,我也一樣。”
青年聲音輕快的道:“人活在這世上就很不容易了,我本事早死的命,多一天活下來,都是夫郎送給我的,我要你一個就好了,不需要多個孩子來添堵。”
宋晏擡眸看他,或許是溫泉莊子裡的風水養人,這才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唐頌之的臉頰便充盈許多,原本略為發黃的頭發都變得烏黑。
他整個人有了靈動的生氣,沒了那病弱西子的感覺,但是生機勃勃反而更讨人喜歡。
再配上那雙眸光潋滟,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确确實實是個能讓人心動淪陷的美男子。
宋晏心念一動,終于下了口,他沒有親唐頌之,而是張口,鋒利的犬齒精準的咬住了青年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