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神算花店的?”他一邊幫沈田擡起後面的車廂,一邊問道。
沈田詫異于他的力氣,自己推辭半天,結果力不從心讓人家幫了忙,他有點害臊。
“是,我是老闆,”真被幫了忙,沈田話也就多了起來,“今天早上出門還好好的,誰知道突然就下雨了。”
付蝶幫他把車推上去,這重量不小,他也出了些汗,聞言笑着指指自己的衣服:“我還不是一樣,想着下的是小雨就沒帶傘,結果到這裡突然就變大雨了。”
沈田把車停到花店門前,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付蝶連忙扶住他:“沒事吧?”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沈田不在意地擺擺手。
付蝶看看他的臉再看看他的腿,“老毛病”這樣的話怎麼會是這個年齡的口頭禅?
他扭頭看到地上的雞蛋,便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連忙提起雞蛋塞給沈田。
“老闆,我姥聽說你病了,讓我特意來看你,”付蝶強硬地塞到他懷裡,“我姥就是住8号二樓的老太太,精神抖擻那個。”
沈田抱着雞蛋有點拘謹:“這太不好意思了……”
“我姥說你也幫了她很多次,幾個雞蛋算什麼?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付蝶說着撸起袖子,“這些花兒要搬到哪裡?我幫你搬吧,哥你坐着,腿不方便就别老幹重活了……”
他絮絮叨叨地扯開雨布,沈田看着他有點愣神。
“哥?”付蝶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搬哪兒去?”
沈田拉住他的胳膊:“别别别!我自個兒搬!下這麼大的雨,你快回去換身衣服吧,都濕透了。”
他倆在這兒推來搡去老半天,付蝶無奈地把他按坐在門前椅子上,“行了哥!我剛回來也閑着沒事幹,就别跟我客氣了行不?”
沈田被他一把搡在椅子上,半天沒回過來神。他抱着雞蛋看着付蝶扯下雨布疊放在台階上,手裡已經搬了一筐月季。
“搬哪兒去哥?”
沈田連忙掏出鑰匙給他打開門,引着付蝶來到後院,這裡空間還算大,都被他用來放花兒了。
“真漂亮。”付蝶放下懷裡的花,贊歎地看着這院裡,有爬滿了一整個大架子的葡萄藤,一小片種着蔥蒜的菜地,還有一株長得很茂盛的本地玫瑰。
“謝謝。”沈田爬上樓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遞給付蝶,“不好意思,這個我穿過,但是洗幹淨了。”
付蝶笑笑,利索地雙臂一伸脫下自己的衛衣,然後套上那件幹燥柔軟的無帽衛衣,“有衣服穿很不錯了。”
他扯了扯衛衣袖子,沈田也發現了有點短,不禁疑惑,明明兩人差不多高。
“對了哥,你叫什麼名字?”付蝶讓他坐在院裡避雨,自己來來回回搬着花筐。
“我叫付蝶,單人旁的付,蝴蝶的蝶,二十四歲。”
沈田詫異地看向他:“你才二十四?好年輕啊。”
付蝶哈哈大笑:“哥,你也不老啊。”
沈田搖搖頭:“我都二十九了,我叫沈田,田地的田。”
付蝶是真沒看出來沈田的年齡,他以為對方最多比他大一歲,卻沒想到真有人這麼顯小。
“那我叫你田哥喽?”付蝶接過毛巾擦了擦汗,順手便挂在脖子上,明朗地笑着看向沈田。
“嗯,都行。”沈田又跑上樓拿了兩杯飲料下來。
來來回回數十趟,饒是付蝶這個天生力氣大些的,也出了一脖子汗,沈田給他的毛巾都濕透了。
“不好意思啊,家裡沒有熱水了。”沈田抱歉道。
付蝶哪會介意這個,接過檸檬茶擰開灌了一口,左右看了看樓上小小的房子,“田哥,你一個人住嗎?”
沈田點點頭:“這間花店本來是一個神棍的,我盤下來之後也沒改名字,大家都熟悉了。”
付蝶笑着說:“怪不得我姥叫你小神算。”
沈田又給他拿了條幹毛巾,“我又不會算命,大家随便叫的而已。”
付蝶笑眯眯:“我知道。”他把頭發脖子手臂挨個擦了一遍,有些抱歉地把兩條毛巾疊在一起,“都給你弄髒了,田哥你還有備用的嗎?”
“有倒是有,我一下買了好幾條。”
“那等我洗幹淨了再還你,我先拿走了!”
“不用!……”沈田還沒來得及把毛巾拿過來,付蝶就把它們圍在脖子上站起身。
“我走啦!雞蛋淋了雨,田哥你記得趕快吃掉!”他在門邊大喊,然後頂着綿綿細雨就這麼走了。
沈田走到門邊,看着牛毛般細小的雨絲,不禁喃喃:“好歹拿把傘啊……”
付蝶腦袋上頂着兩條粉色毛巾沖進屋子,把和閨蜜烤栗子的老太太吓了一跳。
“咋這麼回來了?快過來烤烤火!”李洪英連忙拉過一個闆凳。
付蝶穿着的衣服明顯不合身,也不是他早上出門穿的那件,李洪英眯了眯眼,探究地看着孫子。
“……姥,咋了?我身上有啥東西嗎?”付蝶左右看了看自己。
“你這衣服哪兒來的?怎麼出去一趟還換衣服了。”李洪英還是決定問一問。
鎮子上有好幾個年輕寡婦,她就怕孩子年紀小不知輕重,做出不合适的事來。
付蝶拿下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哪兒啊,我碰上田哥進花兒回來,幫他搬了一下,衣服濕了他就給我拿了他的讓我先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