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聽見小龍崽的隐忍的抽氣聲。
瞬移到小龍崽床前,就看見小龍崽蜷縮在被子裡,估計是疼得厲害了,身體連帶着被子都在顫。
那一夜,蕭沅并沒有回到自己房間,而是輕輕拍打着徒弟的背、用溫和的靈力替他蘊養筋脈。
看着抓住自己衣裳,滿頭是汗終于睡着的小徒弟,蕭沅輕輕歎了口氣,也閉上眼睛,竟聽着小孩清淺平穩的呼吸聲睡了過去。
欽珂站在蹲坐在床頭的小案上,見狀也松了口氣,梳理梳理羽毛,也陷入了夢鄉。
第二日,蕭沅再三詢問原因,段望月才拿着手上的虎頭帽磕磕巴巴道:“帽子,有些緊。”
勒得角疼。
蕭沅看着徒弟眼巴巴的圓黑眼睛,又看看那頂調皮可愛的紅色虎頭帽,好在他看了原身的手稿後,閑着沒事也喜歡跟着琢磨。
這一琢磨,身上就喜歡帶些隕鐵和矬子之類的東西,沒事就喜歡拿出來磨一磨,針線也在其中。
于是,段望月的下屬,在妖界聽了不少有關清沅仙尊殺神傳聞事迹的欽珂,看見蕭仙尊原本應該拿着不染劍遇魔殺魔、遇妖斬妖的手,捏起了繡花針。
這繡花針還在給自己家少主改虎頭帽的尺寸。
傳言不可盡信,沒有想到清沅仙尊私底下還這般賢惠,随身攜帶繡花針。
*
收徒大會結束後,段望月和蕭沅就徹徹底底宅在第六峰,在這期間,五峰主尚柒咎還來擡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倚雪梅。
為了表達謝意,還送了段望月師侄一支白□□箫。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小師弟有了可以變換形态的神器不染,不缺法器,師侄的本命法器待日後自有機緣,便送一支蕭,閑來無事還能吹一吹。”
段望月拿着師伯送的白□□蕭,他不會什麼樂理,自然不會這樂器,拿着洞箫随意使了幾招,挽了一個劍花後,微微點頭。
手感不錯,用來當做武器正正好。
目睹一切的蕭沅:“......”
“望月,你旋旋蕭尾。”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洞箫裡應該藏了一把劍。
這個五師兄還真是對倚雪梅喜愛的禁,居然連繞雪蕭都送出來當回禮了。
繞雪蕭雖然沒有不染那般威名,但也是在法器榜前百的存在。
段望月依着師尊的話,旋了一下蕭尾,果然,伴随着輕微的阻力,他抽出了一把寒光咧咧的蕭中劍。
唰——
段望月幾個側翻翻到空地上,鋒銳的劍芒伴随着劍氣驚起周圍積雪,細細的雪花飛揚,萦繞在劍身。
手腕翻動,挽了一個極為漂亮的劍花,哒哒跑在蕭沅身前,他師從不染劍劍主蕭沅,所學皆是師尊親傳,這蕭中劍一入手他就知道,這是一把好劍。
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蕭沅,漆黑的眼裡全是興奮與喜悅——他是真的喜歡五師伯送的洞蕭。
蕭沅揉揉他有些濡濕的額發,道:“此蕭,名為繞雪。”
“繞雪!繞雪!以後你就是我的武器啦!”
這一日,段望月又纏着蕭沅教他劍招。
*
三年後。
段望月盤腿坐在六峰一處山崖上,三年光陰過去,昔日的小豆丁如今已經抽條,臉上的嬰兒肥也盡數褪去,唯有一雙眼睛漆黑如故。
“又失敗了。”
段望月仰頭倒在地上,看着仿若近在咫尺的圓月,伸手試着抓了抓,月光透過他的指縫落在臉上。
欽珂還是小鳥的模樣,隻不過毛色更紅了些,也圓潤了許多。
“築基這事急不得。”
開口卻不像三年前那般稚嫩,而是清脆的少年音。
“如何不急,若是再不築基,就不能參加宗門大比了。”
他當年觀看收徒大會入宗的弟子,資質最差的那個都在上月月中築基了,唯有他還停留在練氣期。
這不是讓宗門内其他弟子嘲笑大名鼎鼎的清沅仙尊居然收了一個廢材弟子嗎?
段望月蹭的一下坐起,雙眼輕瞌,默念心法繼續刻苦修煉。
蕭沅隐在一旁樹後,見狀,踏上不染劍悄然出了劍宗。
龍崽都這樣努力了,他這個師尊也不能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