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沅對龍大慶印象深刻,畢竟是龍崽守擂賽打下擂台的第一個對手,而且和龍崽關系不錯的樣子。
六峰孤寂,一年到頭除了掌門師兄時不時來串串門之外,到真沒有什麼人會上門。
前腳龍崽剛被帶回六峰,後腳龍大慶就上門了,是來找誰的不言而喻。
龍崽有同學來串門了。
龍大慶拜入劍宗四年,這還是第一次踩到六峰的地,動作小心翼翼且一臉虔誠。
一路跟着五長老到了樸實無華的竹屋前站定,還沒有反應過來,悄悄轉動着視線四處打量時,聽到五長老一聲進來吧時,才縮着脖子進了竹屋。
也是在這時,龍大慶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這個竹屋,就是五長老和望月兄弟住的地方了。
屬實,有些過于樸素了,他還以為和二峰一樣,有座看着就十分氣派的大殿呢。
知道自己在,龍大慶會不自在,把人領到龍崽居住的偏室外間後,就離開了,他還要去倚雪梅林繼續琢磨琢磨機關人偶。
不然來一個弟子要進山門,他就得去接一次,麻煩。
——至于随意進出六峰的令牌,他是不會考慮給其他弟子的。
正如蕭沅所料,他一離開,龍大慶就覺得自在許多,方才五長老在,他沒好意思到處打量,現在人不在,且這裡就他和躺在裡間的好兄弟段望月。
不過龍大慶也沒有随意離開座位,就這麼坐在凳子上扭頭到處看,覺得渴了就捧起茶杯喝一口清茶。
蕭沅百忙之中抽空用神識掃了一遍竹屋,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後,撩起頭發别在耳後,指尖不小心觸到臉頰,在臉上留下一個灰撲撲的痕迹。
“好了,第五百四十三次實驗準備開始。”
刻有陣法,不過巴掌大小的核心機拓放入機關木偶胸前大開的空洞中,絲絲縷縷的靈力絲線從核心機拓中探出,最後遍布機關木偶全身。
咔哒。
空洞合上,機關木偶動了動手指,見裝,蕭沅捏在手裡的防護盾瞬間張開,把他籠在其中
嘭——
倚雪梅樹枝微顫,在爆炸的硝煙中釋放出更加濃郁的香氣。
蕭沅眉心微蹙,又失敗了。
“誰!敵襲?!”
龍大慶被這一震,吓得從凳子上蹦下來,雙手擺出一個攻擊的姿勢,緊張的左右查看可能隐藏的敵人。
段望月從裡間出來,就看見龍大慶一臉警惕的姿勢,淡定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對龍大慶會出現在自己房間這事,并不覺得意外。
“望月兄弟!你感覺到了嗎?有敵襲!”
龍大慶看着悠閑喝茶的段望月心裡更加緊張,準備伸手去抓剛剛睡醒,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段望月。
段望月動态視力好,不想讓誰碰到他時,旁人連他一片衣角都不要想碰到。
現在也是如此。
微微側身避開龍大慶伸過來的手,仰頭将茶水一飲而盡,才道:“不是敵襲,無需擔心。”
這個熟悉的動靜,八成又是師尊在倚雪梅林試驗什麼陣法。
想到這裡,段望月的思緒又發散開來,師尊每一次從倚雪梅林裡出來,身上的冷香味就會重上幾分,就像是被倚雪梅香味染透了一樣。
垂眸看着杯中清亮的茶湯,看見小小茶杯中自己的倒影,眸色沉了幾分,仰頭一飲而盡。
很香。
龍大慶“哦”了一下,舔舔嘴,望月兄弟這裡的茶是真的好喝,沁潤回甘,又倒了一杯茶捧着,一臉好奇問:“那這個動靜是誰搞出來的?聽着還挺吓唬人的。”
說着,還用手拍拍胸脯,安撫被吓到的心髒,他剛剛是真的被吓到了,坐在凳子上都能感覺到明顯的震感。
“要是日日都搞出這個動靜,人是不是都得被吓死?”
說完,龍大慶一臉感慨,道:“五長老給他幾鞭子都是長老人心地善良。”
段望月聞言,神色有幾分古怪,指尖輕點着杯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龍大慶點頭,一臉好奇,像是不搞清楚這個問題就睡不着覺,:“嗯,十分想、千分想,萬分想!哎!望月兄弟你就别賣關子了,給俺說說呗。”
段望月淡定開口,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說出口的話卻讓一臉好奇的龍大慶越聽越心驚。
“六峰平時沒有什麼人來,整座峰就我和師尊二人,今日你來了。”
他看着龍大慶,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道:“你我二人都在,那這個動靜到底是誰弄出來的呢?”
龍大慶人都麻了,一身的肉都在抖,磕磕巴巴開口:“會不會是山上的石頭滾下來發出的動靜?”
段望月看着他手裡捧着的茶都要抖沒了,提着茶壺十分好心的給他滿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把這話抛了回去
嘴角依舊勾着清淺溫潤的笑意:“你覺得是嗎?”
“我,我覺得不是。”
龍大慶已經快哭出來了,他不是故意說五長老壞話的,而且還是當着五長老徒弟段望月的面。
“什麼是與不是?”
蕭沅沒有在倚雪梅林裡多花時間,失敗這麼多次也失敗出了經驗,機關木偶嘛,到底不比真人,對它的要求也不能太高,隻需要像現世那樣可視化門鈴、能帶人入六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