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意歡狼狽的被踹翻在地,口中還下意識地喊着她。
吓得她那位小白花表妹驚詫的捂住嘴,縮着肩膀,不忍相看,“表姐你這……這本就是個小事情,是姨母見我帶了根不好看的簪,才問了問,我沒想為難她的。”戚安安齒貝輕咬朱唇,自責的垂眸。
孫氏哪兒願意見到心尖上的安安難過,忙上前安撫,繼而漠然的盯着地上的意歡,凝眉不悅,如同是看見一個晦氣的東西,“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殘忍的性格,可真是不如你妹妹半分善良純粹,我看到倒是可以免了責罰,要真讓你鬧出人命來,成何體統,把這丫頭攆出闫府算了,這樣偷雞摸狗的不再留用。”
她嫌惡的目光瞅了闫姝一眼,轉而又把乖侄女抱緊懷裡。闫姝隻覺笑話,想當面拆穿戚安安的面具,可她深知母親并不會相信,還會指責她在嫉妒表妹。
可笑,當真是可笑,自己的女兒不愛,偏偏對血緣淺淡的侄女關懷備至。
可是怎麼辦呢?
她現在弱小到連貼身丫鬟都保不住,闫姝眼眶酸澀,怨恨母親不明事理。
“表妹有好生之德,不願見到有人受苦受難,這是積德行善,不過女兒有個好辦法,就讓這個奴婢留在母親院裡做個灑水的粗使婢子吧,讓她好好學習規矩,也能免得外人疑惑,闫家為何這個時候趕出去個奴婢,還以為闫家對待下人苛刻。”闫姝忍住不哭,壓抑着情緒努力表現的自然。
她都将話說到這種份上了,孫氏轉念一想,外人對闫府關注頗多,冷不丁趕出去個丫鬟,還會被人說閑話:“這法子倒是不錯,這個奴婢恐怕也是在你院裡閑散慣了,好好在我院子裡磋磨一番,學習怎麼做事,雲嬷嬷,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把這丫鬟帶下去吧!”
孫氏身旁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來,意歡委屈極了,當真覺得這是無妄之災,她難過的望向主子,生怕主子也不相信她了。她淚流滿面的想再叫一身姑娘,卻見姑娘垂眸看她的神情悲憐,又搖頭讓她不要出聲講話。
那嬷嬷看着是個小巧模樣,力氣卻是兩個人都比不上,她隻手掐着意歡的胳膊,快速的将人提起,半拖半抱的把人拉出去,“你這死丫頭,身子還挺重!”
直到身影出了房門又隐入走廊,低着頭的闫姝還是忍不住垂下淚,她不能發出一點聲響和不舍,淚下後,她趕忙偷偷将淚珠撇幹淨,決計不會讓戚安安看見她半分脆弱。
笑話,她怎能讓戚安安輕易得逞,總有一天,她會救意歡回來。垂立在身旁兩側的手,不知何時緊握成拳。
闫姝暗自下定決心,必會找出戚安安的破綻,把她那僞善的臉面踩在腳下!
也同樣,會把此次恥辱,加倍奉還回去。且等着吧,作惡的人不會永遠隻處于高台,等你走下台階,便是該你遭受報應之時。
窩在姨母懷中的戚安安,隐晦抿住微笑,眸子裡的光彩明亮動人。闫姝,你可别以為這就結束了,既然你不打算乖乖讓出位置,企圖反抗,那我隻好把你身邊的人一步步搶走喽。
我還真是想看看,到時候面對衆叛親離的下場,你還會不會保持住這般冷靜的樣子。
戚安安在姨母懷中懂事的拍了拍她,不經意間流露出衣袖下面猙獰的痕迹,“姨媽你莫要再生氣了,為了個丫鬟氣壞身子,豈不是要讓表姐和安安心疼。”
孫氏從發配丫鬟時,就一直盯着闫姝,卻見她目睹貼身丫鬟被那嬷嬷拖走,仍然不動聲色。
她心下驚了片刻,竟不知自己這個女兒,居然冷血至此,親手把丫鬟送到她院子裡改教,這股子狠勁兒怎會不讓人厭惡,還真是不如安安知她心意。
但她又如何知,這種辦法既是闫姝能夠想到最妥善的道路,她要不是這般狠心,意歡即将被母親趕出府。她也不知自己這麼做對不對,她沒能保護好意歡,就如同以往她一次次屈服于表妹的挑釁一樣。
現在,至少意歡還在她身邊,她還能暗中彌補,好過以後永不相見。興許,離開她這個不作為的主子,這個丫頭還能好過些呢。
孫氏跟着戚安安的話回神,這話語間的關切令她舒心,她笑着打算回應,垂眸間卻見孩子手臂痕迹,她當即臉色蒼白,斥責打算離開的女兒:“闫姝你站住,丫鬟是事情解決了,可你的問題還沒弄清楚,你就沒打算坦白?”
闫姝停頓轉身走的動作,狐疑地苦笑道:“還有什麼事情值得母親這般叫住我?”
這話是在回應母親的問題,不過,是對着她懷中的戚安安講的。這人還想出什麼招數,讓母親懲罰了她的侍女,讓她無人可用,就這樣還不知足嗎?
“哼,我還真不知你愛裝傻充愣,安安,你随我來。”但見闫姝不為所動,孫氏當真是沒了一點耐心,對待她的問話更是不屑一顧。
事情到此境地,她竟敢還裝一無所知的懵懂樣,孫氏并不慣着她,輕柔的牽着面色慘白,柔弱到不堪大聲吼叫的戚安安去到闫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