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簪子裡暗藏玄機?闫姝故作狐疑地問道:“如果不是這般,那我還真想不出别的原因來。”
這些東西不是戚安安的風格,她平常一貫清雅的做派時時受到稱贊,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脫俗,确實在一衆追求奢華的貴女中很突出。
聽說年前還有不少英年才俊,以這位表妹為題,做出不少酸掉牙的詩句。想來,那麼喜歡别人追捧的戚安安,怎麼會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換個思路,這東西假如是别人送的,那戚安安不得不佩戴,那就不一樣了。闫姝瞬間明白過來,是有人故意讓她這麼帶着滿頭華麗珠钗招搖過市。
而那個人,她無法拒絕。想通這一點内裡緣由,闫姝耳目清明,瞥過一眼聽她講話後,就開始露出溫怒神情的王婉兒。
竟然是這樣,怪不得戚安安會表現出那樣的神情,原是想借力打力,用王婉兒的手,來教訓自己,可惜了,讓她看穿了伎倆。
闫姝會意,當即趁着王婉兒未曾開口前,話鋒一轉,“哎,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這簪子莫不是來自婉兒小姐的大手筆吧?”
她故作苦思冥想,“我好像記得上一次婉兒小姐提過,因着我這表妹的簪子損壞,要送她幾隻來着,今兒所見,約莫就是了吧?”
她不太确定的對上王婉兒的視線,在對方挑剔的眼神兒中笑容溫婉。
又因為她的緣故,好多人想起來上次王婉兒的的确确說過這樣的話,再一聯想到,方才也是兩人一起進門來,心中多少信了闫姝的話。
王婉兒氣息不穩卻在衆人面前不得不展現出大度姿态,“沒想到你反應還挺快,沒錯,正是本姑娘贈予她的,幾隻珠钗而已,看你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她臉龐微微擡高,不以為然地從戚安安那難看的臉上劃過。心底卻不住的想到,可惡,風頭被這個闫姝搶了,她做了這麼多,平白無故地把風頭讓給她,真是可氣!
闫姝仿佛看不見王婉兒臉上的神情,那好似吞了蒼蠅一樣惡心的臉色,“還是婉兒小姐大氣,這珠钗難買,安安表妹也是好運氣,結交了你這位好友。”
她這樣連番奉承的話,令王婉兒的面色好轉起來,她身旁的姑娘們也在低聲說着王婉兒出手不凡,風姿卓越,更使她緩和幾分。
可戚安安卻不這樣的,直在心底罵王婉兒是個豬腦子,這麼好的機會,不趕緊讓闫姝出醜,還放任闫姝踩着她的腦袋搶風頭。
她當時是腦子不好,才想着找王婉兒這個頭腦簡單的傻子做好友。晦暗地目光在她美目中一閃而過,還好,她也不是因此而接近王婉兒。
這般思慮一番,戚安安的煩悶也消了大半,隻是見到闫姝的臉,便要無端生氣起來,“姐姐說的是,婉兒姐姐最是貼心,時常幫助我,要是沒有她,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
這是什麼話,她戚安安長了十幾年,是闫家養了她十幾年,怎沒人家王婉兒就不知道怎麼辦了,“表妹這是何意,我闫家雖然沒婉兒小姐家境出衆,可從始至終未曾虧待過你,不如你好好說說,我們那兒虧欠你了?”
闫姝蹙眉,較好的面容不怒自威,她立刻發聲質問她,不給表妹任何喘息。
闫姝明白戚安安她不過想在外人面前打造出寄人籬下,不得重視的形象,可闫家當真對她如此嗎?
戚安安未曾料到她會如此敏銳,“姐姐這是哪裡話,我隻是說,婉兒姐姐幫我良多,我心中感激她罷了,你這是誤會我了。”
“誤會?可是如果沒有姝兒發問,你的那些話,還真會讓我們以為你在闫家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沒發現,大家平常都很忍讓着你。”文菱也站起身來,走到闫姝身邊力挺友人,話語見一擊斃命地戳中戚安安的要害。
“這,可能是我表達有誤,姐姐家很好的,姨母待我如親女兒,哥哥們也關照我……”戚安安頂着一頭格格不入的頭飾,一直搖頭否認文菱的話,但她如此不倫不類的樣子,沒了扶風弱柳地纖弱,反而減少了旁人對她的心軟。
王婉兒聽着一群莺莺燕燕又要吵起來,腦袋嗡嗡作響,她一家人都是習武之人,做起事情來雷厲風行,也是因為家中決定女兒家不該太過粗糙,這才把女兒塞到這西院學堂,讓她學學正經貴女的做派。
可惜王家兒女鐵骨铮铮,最怕的就是這些軟釘子,姑娘們說起話來柔聲柔氣,卻句句都是綿裡藏針,好不利索。
王婉兒最是怕了這種事情,忙着打斷她們争執:“行了,不過都是屁大點兒事兒,沒意思極了,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家不錯,不如約個日子,到我家做客也行。”
“真的嗎?婧兒也能去嗎?我最喜歡出去玩了!”甜甜軟軟的小姑娘的說話聲,從人群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