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玄并非執意挑刺,眼下隻是因見兩人這般當着他的面前有來有往,不知為何心中好似堵了一口氣無處發洩,要真怨起來,還得從他為闫姝挑了那隻犬說起。
他神色淡漠,又再度用眼神兒刮了眼卯星,白玉般的手指曲着在輪椅把手處敲了敲,“走吧,該是時候回去找太子殿下了。”
卯星誠惶誠恐地點頭稱是,又在暗中偷看主子臉色,卻見主子一如常态,這才順下一口氣,覺得自己該是能躲過一劫。
榮玄他今日是陪伴太子殿下來拜訪将軍府,外界傳聞真真假假,有一條确實為真,将軍府中的王家嫡長女王采兒,已經被選定為太子妃人選。
他此番陪同太子而來,亦是有意要與将軍府提前走動,予以商定大婚事宜,同時将王采兒的生辰八字庚貼一同送入宮中。
現下他一個外人不适宜在正堂久坐,便借故到府中轉轉為由,這方能與闫姝偶遇。
而今出來已久,想來他們該詳談的事宜已經講的差不多,反倒是榮玄,他與闫姝相遇後,滿心滿眼想的都是她剛才那抹笑容,反而失去本來欲欣賞風景的興緻。
想到闫姝幾人離開已久,他此時再走這條路,應該不會與那些人撞見,便讓卯星推輪椅沿着她們離去的小道而去。
闫姝和文家姐妹一路緊趕慢趕,總算瞧見那些人的背影,她們出了林園拱門後,步調減緩些許,踱步行至距離府門還有段距離,見到前方人頭攢動,連忙混入其中。
可她們本就落在最後,前面的姑娘們不知為何突然行禮,她們幾人不明覺厲,隻得面面相觑時随着衆人弓了弓身子。
這裡的院子大,附近站着的都是在竊竊私語的姑娘,左一耳朵,右一耳朵,闫姝愣是聽不清前面到底在說些什麼,隻能從人群走動的縫隙中瞥見一點點玄色。
她小小的臉上,大大的疑問,忙拉過文菱道:“'咱怎麼就錯開一會兒功夫,這些人都開始神神秘秘起來?”
文菱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另一隻手按住要湊熱鬧往前鑽的繼妹,她眨眨眼小聲道“聽我前面的人說,是遇見太子和王家嫡長女王采兒了,方才也是對那太子行禮。”
還有這種事兒?想來這太子殿下出現在将軍府,這就說明先前的某些謠言并非是空穴來風,“這是什麼鬼熱鬧?兩人在幽會?”
“噓,可别瞎說,你胡亂造謠一國儲君,小心被人拔了舌頭!”文菱迅速地出手捂住她亂講話的嘴巴。
闫姝忽閃着睜大後圓溜溜的杏眼,文菱警告地沖她皺眉,才敢松開捂着她的手。
她彎了眼,伸出手指做出噤聲的手勢,又擡手指了指前面,拉住文菱就往前面帶,幾個姑娘們在人群中尋幾處空閑的地方,片刻便擠到了前面去。
最前面站着兩位分外登對的俊男美人,左邊是位身着玄衣頭戴金冠,氣質溫文爾雅的男子,他腰間佩戴着半塊兒雕刻栩栩如生的春蘭白玉玦,懸挂在他玄色衣擺上,顯得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