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闫姝的回應下,孫氏自當難為情,用了半刻鐘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而後本意想把她調回原來的住處。
闫姝實在沒忍住當場冷下了面子,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的提議。
原處是哪兒?
不就是戚安安的住所,母親這遲到多年的後悔沒有絲毫情誼,她也不屑拾戚安安丢下的東西。
闫姝不悅的臉色說明了一切,她不顧母親的黯然神傷,很快下了一道逐客令。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闫姝冷漠的視線,從門口消失的背影上挪開,事到如今,她幡然醒悟,有些人、有些事,注定無需在此耗費精力。
有這等閑工夫,她不如多動動腦子思考如何将戚安安的消息傳給王采兒。
隻有想起此人時,闫姝才會一個腦袋三個大。王采兒可不是戚安安能夠比拟之輩,手段魄力,家世美貌,她樣樣不缺,戚安安如何能比得了。
她失神望着院子裡一草一木,手中不知覺間把身邊卧着的白犬揉了又揉。
時間一晃而過,幾日光景猶如白駒過隙。闫姝在等待時機的同時,命丫鬟時時關注京城中的動向,這一日,她總算盼來了王采兒出宮的消息。
皇宮大内中,榮玄推着輪椅緊緊跟在太子身後勸解,“殿下何必逞強,劍傷未愈,又強行與那些言官争執不休,您應當多注意自己身體才行。”
大步流星向前走的太子步伐一頓,回頭看着榮玄的眸子深不可測,“世子何意,難道你就這般想讓我落敗于老三之下?”
榮玄不想自己一語,直指太子内心之中最為恐懼之事,他目及到太子暗含兇意的雙眸,心下驚歎不已。
“殿下妄論,那三皇子并非儲君,又如何能同你相提并論,殿下此番自降身份,實在有違仁德。”榮玄沉聲勸解,他雖那日與三皇子達成共識,放他一馬,卻并非直接倒戈相向,對于太子殿下,隻要此人未對自己起殺心,表面上至少他得做出歸順姿态。
“仁德?仁德又有什麼用,老三居然背着我勾結朝臣,以往倒是我小瞧了他,還好我聽了采兒建議,如若再歇息半月,怕前朝的天都要變了,我這太子之名,也要給老三讓位置,你讓我如何仁德!”太子幾乎歇斯底裡地沖着榮玄咆哮起來。
王采兒?竟然又是她!
榮玄蹙起眉頭來,一雙清冷的眸子漆黑如墨。他委實想不到,這位出生于将軍府的姑娘,心機如此深沉,竟然能夠鼓動一直蟄伏隐藏實力的太子,還會惹出這般多的事情。
不止讓闫姝忌憚不已,太子也這般信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