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回來了。
魏清潭不可置信地四周環顧,除了季節和第一次穿越時不同,她很确信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那個森林。
可惜沒有留給她感慨的時間,當務之急是和蝴蝶他們彙合。
懷裡那兩盒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狂犬疫苗還散發着微弱的冷氣,魏清潭努力地辨認着方向,可遲遲邁不出一步。
在這樣的叢林裡沒有指南針,哪怕是專業的探險家也會迷路,好在這次她身上帶着手機,手機自帶有指南針軟件。
可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屏幕裡那根虛拟的指針不停地胡亂搖動,指不出确切的方向。
正當魏清潭覺得自己太過魯莽,心底升起懊悔情緒時,一抹灰色的身影朝她的方向飛奔而來。
不是樹枝還能是誰。
“樹枝!我回來了!”魏清潭激動得快要喜極而泣,樹枝卻在離她三米遠的地方刹住了腳,謹慎地圍着她踱步,頭低伏耳後壓,似乎在觀察她。
見狀魏清潭臉上的笑容褪去了,眼前這隻狼無疑是樹枝,無論是體型毛發還是動作姿态都是她熟悉的樣子,可是這幅打量獵物般的眼神讓她在心底捏了把汗。
“怎麼了?樹枝,你不記得我了嗎?”她壯着膽子試圖喚醒樹枝的記憶,可話還沒說完,眼前的灰狼便猛地朝她撲了過來,利爪按住她的肩膀,張開血盆大口…
…舔了舔她的嘴角。
“!認得我幹嘛吓人!”魏清潭恨不得把眼前這隻狼拔成秃頭。
“我以為你死了…”樹枝委屈地抱住腦袋:“早上你忽然在我眼前消失了,我還以為你死了…但又忽然聞到你的氣味,實在是太奇怪了。”
“好吧…”魏清潭消了氣:“這個之後再和你解釋,你姐姐呢?”
樹枝搖晃的尾巴忽地停了下來,眼中滑過一絲絕望悲痛,悲痛中又忽地綻放出希冀。
“怎麼辦…姐姐要去懸崖,她早上被咬了…”樹枝焦慮地圍着魏清潭轉圈,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嗚咽:
“魏清潭,我不想姐姐去懸崖!你是醫生,肯定有别的辦法對嗎?”
“是的!我們趕快追上她!”事态緊急,魏清潭二話不說就站起身要跑,結果下一瞬被樹枝咬住衣領甩到狼背上,一人一狼朝着懸崖的方向狂奔而去。
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魏清潭“穿越”時,現實世界的時間會停滞,這裡的時間卻會正常流逝。
蝴蝶和她去狼群時天才剛亮,被咬的時間大概是上午九點左右,此時魏清潭回到現實世界,在現實世界裡上完夜班再到找到小灰貓,大概過了七個小時,而再次回到這個世界,這裡正是黃昏時候。
雖然耽擱了一段時間,但被感染後七小時注射疫苗完全來得及。
魏清潭心底燃起一陣希望,樹枝也發了瘋似地狂奔,他們終于在落日餘晖照耀着的草原下,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
金色的夕陽似乎要将她的毛發點燃,灰白色的背影決絕又堅定,蝴蝶就那樣腳步輕盈、不緊不慢地奔赴死亡。
“蝴蝶!蝴蝶!我能救你!”魏清潭幾乎要流淚,她扯開嗓子喊道,看見前面狼猛地停下來往這邊望來。
此時已經不用着急了,魏清潭示意樹枝将她放下,決定自己走過去。
樹枝的氣息還沒平穩,他喘着氣道:
“咬風和狼崽們也在附近,我聞到他們的味道了。”
果然,不遠處一個灌木叢,冒出了一大三小的狼頭,他們正在“跟蹤”蝴蝶,自然也聽到了魏清潭的話。
蝴蝶被圍在中間,狼崽和樹枝圍着她轉圈,一向鎮靜的咬風此刻看起來十分焦急,他一會兒看看魏清潭,一會兒望着自己的伴侶。
“這是人類發明的疫苗,隻要把這個注射到身體裡,就不會得狂犬病了。”魏清潭取出一支疫苗,玻璃瓶身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蝴蝶的眼中露出驚詫,半張着嘴,看起來居然有些呆呆的。
“可能會有一點疼,忍忍就好了。”魏清潭用注射器抽取疫苗後,決定在蝴蝶的胳膊上注射。
消毒,打針,推注,抽針,一氣呵成。
“這樣就可以了嗎?”咬風在一旁急切問道,這還是他第一次化作人形主動和魏清潭說話。
“對!”魏清潭微笑着使勁點頭:“但保險起見,你們每一個都要注射疫苗!”
“謝謝你魏清潭醫生,你又救了我一次。”蝴蝶滿眼感激,她的手掌安撫般地撫摸着狼崽們的頭頂,另一隻手則被咬風捧住。
後續給樹枝和咬風打針倒還算順利,三隻狼崽們卻各有各的不配合,零食吃疼,反口就吓唬人,水花看了一口氣跑出好遠,滾草躲在媽媽的懷裡抖成了篩子。
最後還是蝴蝶闆起臉低吼一聲,三隻狼崽子才乖乖打完了針。
“接下來我們..”“去找狼群..”
蝴蝶不等魏清潭說完便默契地接話,一人一狼相視一笑,踩着夜幕,浩浩蕩蕩地前往狼群所在的石堆。
據蝴蝶說,早上又有不少狼被咬,閃星被夜霜拖下了懸崖,雙雙送命,有幾隻感染的狼被頭狼夫婦精神所打動,也跟着跳下懸崖,但更多的是四處逃竄,躲了起來。
現在群狼無首,正是混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