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回來了!”樹枝從魏清潭身後抱住她,黏黏糊糊地用臉蹭了蹭人類的脖頸:
“你做的飯好香啊!真厲害。”
魏清潭露出些笑容:“都是買的現成的,你也快洗洗爪子,我給你煮了牛肉,你看看吃不吃得慣水煮…”
魏清潭停住嘴,因為她側頭看見樹枝一臉心虛。
“你是去捕獵了是不是?”
“…是。”
“我不是說了我來負責你的食物?”魏清潭把狼的手臂揮開,滿臉怒容:“你為什麼不聽?還跑那麼遠去捕獵!”
壓抑的情緒在此刻爆發了,恍惚間,魏清潭似乎看見了那雙充斥着厭惡和不屑的眼睛,她渾身顫抖起來。
樹枝的夾緊尾巴,耳朵壓平在兩側,一副知錯求饒的樣子…他希望魏清潭能消氣,可心底裡卻忍不住想生魏清潭的氣。
為什麼魏清潭和那群兔子說話就那麼溫柔,和他說話卻這麼兇,也不問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狼要是不打獵了還能被稱作狼嗎?他要是同意了魏清潭的做法,不就變成她養的一條狗了!
樹枝倔強地咬緊牙關,他決心不退步,可直到雪花在他蓬松的毛發上堆成一層薄薄的白紗,對面的女人也沒再說一句話。
他試探着擡頭看去,隻見一滴晶瑩的珠子從她的臉頰滾落…
“你哭了?!”樹枝幾步上前捧起魏清潭的腦袋,滿眼急切。
“我沒有!”她的臉上真的沒有淚迹,可那雙眼睛紅紅的,分明就是哭過,更不要說空氣中殘留的鹹濕氣息。
樹枝也沒有拆穿她,因為他忽然感覺胸口發悶,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壓着,疼得他眼眶發酸。
“我要回去了!反正這裡也不需要我!”魏清潭說完就臉紅了,因為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在任性地鬧别扭,樹枝聽完卻渾身一顫,松開她跑進了帳篷裡。
水沸騰了,可現在誰也沒有心情吃飯,魏清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在樹枝面前這麼情緒化,明明一直以來都可以忍耐的事情,在樹枝這裡卻容不得一點委屈。
不管怎麼說,要和樹枝道歉才行,盡管她是出于好意,但不讓狼捕獵本就是違背自然法則…魏清潭平複完情緒,也探身鑽進帳篷。
樹枝正把臉埋在魏清潭的衣服堆裡,他在哭,委屈的鼻音透過厚厚的衣物隻剩下一些沉悶的聲響。
“樹枝我錯了,我不該大聲兇你…我…”魏清潭試探着将手放在樹枝的背上輕輕撫摸:“我隻是…心情不太好…”
“皇上!你是不是後悔娶臣妾了!”
樹枝猛地擡起頭望向她,淚水把臉上的毛發弄得亂糟糟的,唯獨那雙眼睛如潭水般清澈見底。
“沒有!”魏清潭立馬反駁道:“我不後悔娶你!從來沒有!”
“可是你…”樹枝哀嚎一聲:“你生氣!你不高興!你想走!”
“我…我隻是希望你能多依賴我一些…我們是伴侶不是嗎?”
“可我不想當你的狗…所以我要捕獵…”
“你為什麼這麼想?狼族伴侶間不也會互相照顧嗎?等我們離開這裡你還可以去捕獵,我隻是想照顧你,不是把你當狗!”
“真的?”樹枝用魏清潭的圍巾擦幹淨眼淚,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被哄好了。
“真的…”
“那我還可以吃你買的肉嗎?其實我今天沒吃飽…”樹枝露出些難為情的模樣,準确的說,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飽過了。
“當然可以。”魏清潭笑了,她躺在樹枝身旁,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謝謝你,娘子…我也有錯,我不該裝作答應你。”樹枝側了個身抱緊魏清潭,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身後的尾巴讨好似得搖個不停。
“樹枝,我原諒你,還有就是…我早就想告訴你了…”魏清潭哭笑不得道:
“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稱呼都錯的,現在人類沒有喊自己伴侶娘子的,更不要說喊皇上,夫人什麼的…”
“啊!你怎麼不早說!”樹枝惱羞成怒地啃了一口魏清潭的肩膀:“那我該怎麼喊你?”
“自己猜。”
“郎君?”
“不對。”
“老爺?”
“不對。”
“愛妃?”
“錯了。”
“…”樹枝湊近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灑在耳尖泛起陣陣癢意:
“老婆…”
“!”
魏清潭捂住自己的耳朵,也不知道因為過于震驚還是因為别的什麼,臉瞬間紅了起來。
“看來我猜對了,我該叫你老婆,是不是?”樹枝的眼睛中露出一抹他不該有的狡黠,叫人莫名不敢繼續和他對視。
“算你肥皂劇看得多!”魏清潭一掌拍歪狼頭:
“好啦,開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