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老闆娘正要去蒸小籠包，卻聽見這個年輕人叫住她，用緩慢的語速問她：“老闆娘，還記得我嗎？”

老闆娘仔細瞅了瞅他，似乎在思索，細細的兩道眉頭皺起來，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年輕人為啥問她這麼個問題，不過這人眼熟倒是眼熟。

肖昀提示她，“大概小半個月前，我來你這裡吃過一次早餐。”

半個月前？這誰記得啊？

老闆娘使勁兒的回想着，目光撇到手裡的紅糖糍粑時忽然恍然大悟：“啊我好像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她搔着頭發，指着肖昀：“那個那個——啊對，半個月前你來我們店裡吃過一次，我好像記得。”

“您想起我來了？”肖昀上前一步，不知為何身上的氣勢莫名讓老闆娘往後退了退，有些避讓似的，但他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隻是連忙追問道：“那天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您管他叫老五的那個，還記得嗎？他當時跟我一起吃的。”

他話音一出，老闆娘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奇怪，避讓的後退步明顯了些，看他的目光就跟在看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似的：“先生，你記錯了吧？哪天哪有人跟你一起來，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肖昀的胸口起伏，笃定道：“不可能，我跟他一起點了東西的，您還跟他搭過話，難道不記得了嗎？”

老闆娘在他的逼近下又搔了搔頭發，心裡有點悚。

過了半個月她還能記得這個人，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個人那天到她店裡的時候行為有些古怪，點了兩人份的東西，時不時對着空氣說一兩句話，然後隻吃了一份，另一份原封不動的留在桌上就走了，當時老闆娘還覺得現在年輕人可能是壓力大，所以會落得個偶爾自說自話的毛病。

沒想到這人好像還真的有點精神方面的問題。

肖昀看出了老闆娘的不自在，意識到自己逼問的态度失了分寸，于是隻好深呼吸一下收拾外露的情緒，“對不起，我剛剛問得急了點，但是這件事真的對我很重要，所以我想請您告訴我，那天跟我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您真的一點印像都沒有了嗎？”

“小夥子，”老闆娘放下手裡的蒸籠：“我不想打擊你，但是我得告訴你，那天你确實就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沒有任何人跟着你一起。你點了兩份早餐，但是自己一個人隻吃了一份，另一份一口都沒動，我當時還奇怪嘞，”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如果......你要是經常出現這種狀态的話，阿姨建議你還是去醫院裡看一看。”

肖昀額頭青筋跳了一下。

他沒病！！！

面色猙獰的肖昀回到林雪潔那個房子，驅車開進小區時他探出頭去叫了幾聲門衛大爺。

保安亭裡正在耍手機的大爺摘了眼鏡，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噢，是小肖啊，怎麼突然回來啦？”

肖昀問他：“大爺，我想查個事兒，能不能調下小區監控看下啊？”

......

“喏，你要的監控視頻都在這兒了，你看看吧，有什麼想找的東西自己翻翻。”門衛大爺背着手站在一旁，看他點動鼠标，不停滑動着監控進度，視頻裡的内容就隻有肖昀自己一個人，半個月前開了車進小區，收拾母親的遺物，大包小包的搬着東西上上下下。

肖昀滑動着鼠标，越是看就越是臉色發白，大爺覺得他的表情不太好，忍不住出聲問：“小肖，你要找啥嘞，這裡面沒有你要的東西嗎？”

肖昀一幀一幀的去看，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進小區時本應坐在他副駕駛位上的許島，下車後倚在車門上的許島，和他一起提着東西上樓的許島，全都沒了。

監控裡提着東西上樓，然後忙上忙下的人，至始至終就隻有他肖昀一個人。

怎麼會這樣子？

肖昀的手心裡洇出一層濕乎乎的汗，讓他連鼠标都快要抓不住了。

他忍不住放在鼠标胡亂蹭了蹭手心裡的汗液，腦子不甚清晰的對着大爺說了句胡話：“大爺，你這監控不會是假的吧？”

大爺眼睛一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