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終于逮住了這隻狡猾的兔子,住進了他的洞窟裡。讓他身上沾滿自己的氣味,以此警示着其它聞風而來的肉食動物。
犟種還是有犟種的好處的。
席月安驟然發出一聲極低的呻丨吟,黎妄反複試探,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粗糙的指腹撫摸到了他的腰側。
席月安的腰總是很敏感,但他有漂亮的腰窩,總是引得人忍不住伸手去摸。
再這樣下去就該失控了,黎妄用莫大的自制力及時收了手,将他的衣服下擺拉下來,又将被子蓋上去,确認席月安不會着涼後才離開房間。
等他離開後席月安在房間裡睜了眼,神色不明。
某日黎妄下班回來,看見席月安躺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黎妄給客廳這張黑色的醜沙發蓋了一層淡青色的薄毯,他在網上淘了好久才找到這麼一張顔色和尺寸都合适的,可惜的是被席月安抽煙燙出幾個洞來。
席月安摳着沙發上的洞,朝他伸出雙手:“親愛的,來抱一抱,我在家裡快無聊死了。”
黎妄放下電腦,快步附身去抱他,胸腔裡那顆心咚咚直跳,在叫嚣着好幸福。
“今天加班了多久?”
“一個小時。”
席月安拉長了聲音:“好想你哦——”
黎妄的耳根染上薄紅,閉着眼又抱了他一會兒,才起身穿上圍裙:“吃完晚飯,咱們出去看電影。”
席月安眨了眨眼:“好呀,那你快去做。”
黎妄其實并沒有像黎期之前那樣限制席月安的自由不讓他獨自一人出門,因為他發現席月安本身也不是個特别愛出門的人,像一隻戳一下也不會動的繭。
黎妄正低頭給番茄去皮,一雙手從後面環上來,席月安在他耳邊吐氣:“說起來,黎妄,現在都要半個月了,你好像還沒有提過......這個。”他的手沿着黎妄的小腹往下,意味不言而喻。
黎妄手一抖,差點切到自己的手指,兩個男人擠在窄小的廚房裡未免有些轉不過來,黎妄頓了有一會兒,繼續切:“你不想做的話,有些事情不用勉強。”
席月安一挑眉:“誰跟你說我不想做的,”他笑起來:“我本來就是吃這碗飯的人。”
他總是能在生活中的一些細節裡找到痛點,用來刺醒正在做夢的黎妄,提醒他這段關系隻是兩個人約定下單純的金錢交易而已。
黎妄之前還會冷不丁的被他的話影響而擺出冷臉,中間便學會了對他說的話裝作沒聽見,然後現在卻是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進行反擊了,切完番茄他井然有序的往碗裡打入雞蛋,攪拌着:“你讨厭别人吻你的時候會擡起臉頰把脖子迎上去,看起來好像迎合,實際上是不想看見别人的臉。”
席月安不笑了,黎妄還在一邊攪一邊繼續說,筷子快速敲在碗壁的聲音在小小的廚房裡回響:“你的臉在笑,可你的眼睛沒有,強迫你幹不想幹的事情,你會非常非常讨厭,可你不會拒絕。”
“迎合,調笑,不着痕迹的讨好,這是你的職業本能,是客人和老闆對你的要求,”黎妄回頭,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可我對你沒有這樣的要求,你不用對着我也這樣。”
席月安說:“那你花這麼多錢是為了什麼?”
黎妄說:“不知道,可能隻是為了體驗一把我哥當初是什麼感覺吧,畢竟我總是嫉妒他。”
席月安看了他半晌,不知在想些什麼:“我知道了。”他說完就離開了廚房。
黎妄在他走後不舒服的扯了扯身上的圍裙,借以掩飾自己翹得老高的誠實之地。幸好席月安沒有發現,不然剛剛自己那一番義正辭嚴的胡說八道就都站不住腳了。
吃完晚飯如黎妄說的那樣出去看電影,那是一部犯罪電影,節奏很快,劇情轉折也多,特别精彩,觀衆席上的人都在屏息看着,黎妄側頭的時候卻見席月安看着大屏幕上的女主角發愣。
“怎麼了?”黎妄悄悄問。
席月安似乎回過神了,朝他輕輕搖頭,也跟着低聲回答:“沒事,就是覺得她......跟我的妹妹有點像。”
離開電影院後兩個人選擇慢慢走回家,天氣由夏入秋,晚上的風帶着秋意的涼爽,黎妄試探着開口,“對了,好像還沒有聽過你提起自己的家人和妹妹呢?”
席月安看他一眼,兩人并列着走了幾十步,他才緩慢的開口:“我妹妹早就死了,因病去世,我是從福利院裡出來的,沒有家人,”他笑了笑:“有家人的話我就不會被迫進入這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