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蘭吟咬了咬下唇,良久才說:“你讓我考慮一下。”
“為什麼?”淩藝不解:“跟我一起住,會比這裡方便得多,你也不需要再每天早上擠地鐵坐那麼遠的路去上班。”
聶蘭吟沒說話了,淩藝隻好歎一口氣,說:“說說那天晚上,你是怎麼玩自己的?”
聶蘭吟還是不吭聲,淩藝卻順着他不自覺的目光落在了床邊的舊櫃子裡,然後從裡面翻出來一個玩具。
“原來那天就是這個。”淩藝笑了笑,聶蘭吟的耳朵卻已經在他的視線下紅透。
“難得過來一次,”淩藝拿起玩具,“這裡隔音很差,對吧?小吟忍一忍哦。”
淩藝走的時候聶蘭吟差點爬不起來,他怕淩藝在巷道裡迷路,堅持要起來送淩藝走出去。
淩藝低歎着,親了親他的耳朵:“小吟好可愛,更喜歡你了怎麼辦?帶着它送我出去好不好?”
臨出門前他又看了眼門後的鏡子,說:“如果這個鏡子用不上的話,盡量還是還給房東吧,留在這裡也挺占地方的。”無他,聶蘭吟的小單間實在是太小了,一個人還好,兩個人站在這兒,便顯得有些擁擠了。
聶蘭吟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帶着鼻音。
好不容易送走淩藝,聶蘭吟回到房間裡洗澡,第二天還得上班,他今天已經吃得夠飽了,沒必要再吃晚餐了,洗完澡就回床上躺着,昏昏欲睡。
淩藝和他發了幾條消息,說自己到家了,聶蘭吟扭頭看幾眼,也忘了自己有沒有回複,很快便睡了過去。
三點鐘,聶蘭吟從床上爬起來,環顧左右。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一絲聲響,也沒有任何一絲光亮。
他想起自己睡前并沒有關掉房間的燈,可是現在周圍都是黑漆漆的。
手機呢?聶蘭吟從床上摸索着手機的位置,沒發現枕頭邊的手機。
跑哪兒去了?他皺起眉頭,摸黑去打開房間的燈,咔哒一聲,燈開了,可是他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手機就在枕頭邊上靜靜的趴着,也不知為什麼他剛剛怎麼都摸不着。聶蘭吟準備過去拾起手機,這時鬼使神差的低了一下頭。
他看見不遠處的門縫底下正靜靜躺着一張紙條。
聶蘭吟看了它很久很久,抖着手把它從地上拾起,翻過來看清上面的手寫字體:那個男人是誰,我要殺了他。
紙條尾端用紅筆畫了個哭臉的表情,這時候聽到玻璃桌底下傳來一團響動。
聶蘭吟僵硬着,一點一點的轉動脖子,他想起來哪裡不對勁了。玻璃桌底下多了一團黑影,可是他剛剛路過玻璃桌的時候卻沒有反應過來。
聶蘭吟仿佛能聽到自己頸骨扭動的咔擦咔擦聲,他的目光落回玻璃桌處,原本伏在下面的那團黑影卻不見了。
聶蘭吟呼吸顫抖,看向自己身後,隻看見一團黑色高大的陰影猛地朝自己撲過來,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尖叫,整個人一顫,眼一睜差點翻下床去。
天亮了。
又是夢。
聶蘭吟站起來,理了理衣服,他原本打算去洗漱的,但是意識到什麼之後,身體卻在原地僵硬了很久很久。
燈是關着的。
可他昨天晚上睡着之前,根本就沒有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