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一跳一跳的,她仿佛看見很多年前的書房内,這名太子殿下端坐在案前捧書背讀的樣子。
她睫毛煽動,藥效催得困意來臨,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沈墨颠,你是不是還很讨厭我?”
那邊一動不動,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江時甯有點擔心,又喊了下名字,看到背對自己的肩膀動了動,才放下心來。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沈墨颠沒有閉眼,背後的聲音讓他忍不住蹙眉,嘴角卻又忍不住微微勾起。
“好害怕你一直讨厭我啊。”
聽到這話,他終于不笑了。他清醒過來,明明之前她萬般羞辱他,将他的尊嚴狠狠踩碎,讓他體無完膚。
“素來如此。”
江時甯耷拉下臉,聲音夾雜着委屈,“我很努力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她改天一定要問問系統,有沒有什麼能夠跟NPC刷好感的東西,不然得累死她。
“不必了。”
嘴硬的NPC最好玩了。她跌跌撞撞起身出現在沈墨颠旁邊。
如果沈墨颠真的想害她,為什麼要冒險去給她買藥,不怕被賀家的人認出來嗎?
她腳下一軟直接癱了下來,沈墨颠順隻能勢扶住,細軟的腰肢頂得他渾身一僵。
誰知江時甯跟被抽了線的蝦一樣,軟趴趴的,賴在他身上不動彈了。
看來那副藥效果太過剛烈,讓江時甯喝的神志模糊。
“江時甯?”
他有點忍無可忍,想推開江時甯,發現腰間已經被一雙手禁锢,低頭一看,江時甯緊緊禁锢着他。
那日在萬蟲窟,少女中了赴春散,便是這樣緊緊擁着他……
他耳垂紅得要滴血。
“你說你不讨厭我,我就松開。”
原來是為這個。沈墨颠冷靜了一下,語氣沒受半點影響,“行,說完就松開。”
然而說完,江時甯根本不守諾,反而抱得更緊。
今日是十五,難怪……赴春散的藥性,起碼三年才能完全消散。每逢月圓,便會勾起中毒者體内的毒欲。
總不能真把她扔進冰池裡。
沈墨颠隻好這樣任由她抱着,打算就這樣杵一晚上,然而一炷香都堅持不到,他便也渾身煩躁起來。
他封住自己的穴,忍着傷痛點住了江時甯的睡穴。
腰間的手總算松開了,他如釋重負。
正要轉身離開,江時甯憑借最後的意識抓住他。
沈墨颠把袖子上緊緊攥着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地掰開。
“要好好養護傷口,别落下其他病根。要是窮途末路了,千萬别做什麼害人的事,别像以前的我……要是實在沒辦法了,就回來找我,知道嗎?”
交代完,她閉眼沉沉睡去,系統在識海裡與她對話。
【舞秋山裡有大量妖獸,宿主隻需繞開标注紅點的地方,就能繞開這些兇物。】
一張縮小的地圖深深印在江時甯腦海中。
她問:“這些妖獸能否收為坐騎?”
【隻要宿主有能力,讓他們臣服在你腳下都可以。不過系統要提醒您,您身邊潛藏着比妖獸更難纏的東西。】
想了一圈,她身邊都是豺狼虎豹,沒有一個是不危險的。
“先别休眠,我還想知道另一件事。”
她對這個世界的背景已經清楚得七七八八,根據經驗也很容易推理出一些真相。可唯獨有一件事,她一直思索不出。
“如果沈墨颠沒有走上原來的劇情,這個世界還會不會被毀滅?”
很久以後,系統才給出答複。
【不一定。】
這算什麼答案?
命理司隻負責□□世界。除此之外,其他NPC的走向一概不管。
【不過宿主想知道的信息,内部調出了一些殘餘。】
【很多年前,這裡曾是齊國地界。】
聽到這些話,江時甯很多疑惑頓時煙消雲散。
這片土地下之所以草長莺飛、藏着那麼多天材地寶,是因為舞秋山下長埋着無數齊國人的屍骨,他們的血肉滋養着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