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住手——”林婉雲吼出聲,衆人的目光循着聲音轉移。
大當家的眸光落在她臉上,緊接着下巴被鉗住,被捏得生疼,她淚眼汪汪地看着大當家。
“老大,她是女人。”通過反應,小弟驚奇的發現。
“廢話——老子會看不出來?”大當家張狂大笑,“今晚就跟老子入洞房。”
方才那桶水進了口鼻,正是嗆得難受,李嗣聽見這句話,咳得劇烈。
“誰敢?!”她瞪着眼,呲牙咧嘴以此來保護自己。
山寨沒女人,要是想了,自有老媽媽做引薦,再由弟兄們帶上山,供大家享樂,事後荒唐一夜,不問姓名芳華,給了銀錢打發,各自好聚好散。
蒼州生了時疫之後,逃命的逃命,許多營生鋪面接連倒閉,就連那門庭若市的小館也關了門。
山上日子寂寞難耐,聽聞蒼州城主有個天仙模樣的小妹,自是饒有興味。
手下人出謀劃策,趁機将胡老八給綁了,事後以胡老八的名義把人騙到此處。
隻是未曾料到所謂小妹不過是個男人,大當家正在氣頭上,瞧見女人模樣的林婉雲,姿容尚可,湊合湊合還能将就。
隻是以往,大當家見慣了溫柔香玉,對于林婉雲這種暴烈性子的,陡然新鮮,眼神亂瞟,最後落在那張軟乎乎的臉蛋上,“這脾氣我喜歡,帶下去洗幹淨送進老子被窩等着。”
“找死——”李嗣猛烈掙紮着,手腕被繩索磨破,他似感受不到痛。
“我警告你們,要是碰我一下,我就殺了你們。”林婉雲拼死反抗,攥緊了拳頭。
大當家不屑一顧,眉宇一挑,手下們作勢要給她松綁。
繩索早已被解開,針管在掌心一轉,她率先給兩個小弟一人一巴掌,後用美容針狠狠紮進肉裡。
小弟疼地哇哇大叫,在地上打滾。
大當家眼神一凜,收斂起懶散笑容。
林婉雲擋在李嗣身前,舉着粗壯的針管,揚言道:“我是儲君的女人,誰敢動我?”
一言既出,在場之人皆愣住。
“儲君會看上你這種女人?”且不說她模樣普通,品性貞烈,哪裡有一點世家閨秀的樣子,說出來誰會信。
大當家率先笑出聲,洞穴内哄堂大笑,唯有中傷的兩個小弟笑不出來。林婉雲顧不上臉紅,反複在李嗣身上摸索着,“劍呢?你的劍在哪裡?”
李嗣搖搖頭,皺着眉,臉色黑得難看,對于大當家的恥笑心生愠怒。
“你在找這個嗎?”大當家手裡多了一把通體鋒利的長劍。
他拿在手心裡反複比劃着,使慣了重器,一時間沒拿穩,掉落在地,铿锵作響。
林婉雲找準去奪,反被大當家舉劍威脅。
“你是說這把劍是天子,還是你背後那不男不女的人是儲君?”大當家走到胡老八身邊,用劍拍着他的腦袋,夷然不屑地說:“你來說,儲君是誰?”
遭此大辱,胡老八臉色難看,緩緩擡頭,壓抑着情緒,“得見此劍,如見天子。”
大家當不信,使喚着手法,拿捏不住力道,一劍劈出,木樁從中間分裂,碎成兩半,震起一地灰塵。
衆人咳嗽着,林婉雲當即撒了一把胡粉,洞穴裡霧茫茫,迅速割斷繩索,李嗣手上的繩索脫落。
“咳咳咳咳咳——”
空氣中充斥着胡椒的刺鼻氣味,各類粉霧遮蔽視線,混淆着視野。
李嗣成功脫困,地上胡老八還被綁着,林婉雲施救完畢,又往地上灑了一瓶精華液。
“别讓他們跑了!”大當家發怒,舉着劍用力揮砍。
小弟們争相去追,腳底一滑,紛紛四腳朝天,接連跌倒,堵住了洞口。
待粉霧散去,小弟們摔得鼻青臉腫。
大當家怒罵一聲廢物,追出門去召集手下抓人。
三人攜手狂奔,回龍山上路途多舛,無頭蒼蠅地亂跑。
雖然不知道方向,但是隻要往一個方向跑,一定能找到出路。
她和李嗣出奇的一緻,沒往山下走,而是往後山的方向逃命。
繞過人為開辟出來的小路,樹叢茂密,夕陽灑落林間,斑駁的光影照亮了片片小路。
刺啦一聲,她的腳踝被尖刺劃傷,滲出滾滾血珠,疼得她步子趔趄,險些摔倒。
“怎麼了?”李嗣停下來看她,她抹了一把汗,搖頭,“無事。”
胡老八在前方開路,天黑漸晚,視野有限,林間傳來動物的叫聲。
奔逃中的三人未曾留意腳下,摔進了坑裡。
坑裡放置好幾個捕獸夾,掉落中李嗣抱着她,沒有受傷,至于胡老八,沒有主角光環,腳掌被捕獸夾刺穿,傷口淌着血。
胡老八無地自容,自請死後能夠給他多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