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窗戶照進來的光照在燕飛觞臉上,她眉頭微蹙,随後睜開眼,宿醉之後的頭疼也一并傳來。
“嘶——”她想擡手,卻發覺自己被人摟在懷裡。
“醒了?”耳邊傳來一道略有沙啞的聲音。
燕飛觞将他的手臂挪開,坐起身,“我昨晚飲酒了?”
“算是吧,你還記得睡之前的事嗎?”他嘴上說着,手上動作不太老實。
燕飛觞将他的手握住不讓他再亂動,想回憶酒後的事,卻發現腦中隻有零星的碎片,“不記得了,我可有做什麼?”
她隻知自己酒品不是很好,卻不知道具體的問題,酒後醒過來又會忘了,故而她才很少碰酒。
雲溪暮勾幾縷她的發絲在手上把玩,臉上笑意清淺,“真要說也沒做什麼,也就是不記得我了。”
燕飛觞腦海浮現出他神情落寞的模樣,她說話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她說“你是誰?”,語氣沒有波瀾更顯得殘忍。
她指尖輕顫,那時他的表情似是刺痛了自己,聲音幹澀,“抱歉,我…不知道會這樣。”
“無妨,何況是我讓你碰酒的。”雲溪暮眼底漾起挪揄,停頓一下說道,“而且,你之後說的話反而安慰了我。”
燕飛觞并未回憶起之後的事,語氣帶着疑惑,“之後?我說了什麼?”
“你說自己很喜歡我,誇我長得好看,還替我鳴不平,說那個忘了我的女人不知道珍惜,大概就是這意思。”
雲溪暮從後面擁住她,語氣溫柔含笑,“現在有印象了嗎?”
……
帶着醉意的燕飛觞眼神明亮地看着他,“你倒也不用太難過,你長得這般好看,肯定還會遇到心儀之人!”
雲溪暮聞言眼底的失落退去,眼睛直視着她,眸光流轉,緩慢地說着,“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燕飛觞對他的心思渾然不覺,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啊,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他眼底泛起漣漪,蠱惑地問道,“那……你會喜歡像我這樣的嗎?”
“若是我的話,應是不會忘記你的。”
……
昨晚的對話浮現在燕飛觞耳邊,她現在隻恨自己怎麼能說出那種話。
她死也不願承認自己說過這些話,果斷開口,“我不記得了,這些話也許是你自己編的。”
“是嗎?那你為何不敢看我?”
燕飛觞怕他一直抓着這事不放,不再回答他,“好了,我要起床。”
……
巳時
燕飛觞今日是準備回崇仁坊的,不過卻被雲溪暮攔住。
“你做什麼?”
“我想讓你過來看樣東西。”
燕飛觞此時被他拽住,想走也沒法走,隻得退到他跟前,“行,在哪?”
雲溪暮領她走到一處亭前,她看見裡面放了一個架子,上面擺着幾件衣服。
兩人走近,燕飛觞看着擺在木質衣架的衣服,眼底閃過驚豔,布料用得是上好的月華錦,在陽光下愈發絢麗,做工極為考究,整體典雅華麗卻不會過于張揚,可以看出選布料和款式的人很了解她。
“我本想給你驚喜不特意告知你,不過你着急回去,我便直接帶你過來了。”雲溪暮語氣含笑。
“很好看,我很喜歡。”燕飛觞語氣輕柔,眼底笑意加深。
“那我便放心了,時間有些緊,隻能完成這些,你可以等回來試一下,看看尺寸有哪裡不對,讓繡娘再改一下。”
燕飛觞擡手托起他的臉,微微壓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他唇角,語氣帶着眷戀,“謝謝你,阿煦。”
雲溪暮剛想說什麼,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見燕飛觞衣角從他身邊掠過,很快就不見蹤影。
“……”他神色有些無奈,吩咐侍從将衣服收起來,随即也離開了……
這邊燕飛觞很快就到了崇仁坊的宅邸。
她步伐很快,幾乎是不帶停頓地朝主院走去。
“蘇木在哪?”她拽住一個路過的侍女,直接問道。
那侍女見是她表情驚詫,很快回神說道,“蘇姐姐她在小姐您院裡。”
燕飛觞聞言松了一口氣,這樣也不用再費時間等她了,她松開侍女,朝院裡走去。
蘇木正一臉苦大仇深地倚在院中的樹上,她昨日連燕飛觞的面都沒見,就隻是在茶館看到她留下的字條而已,連她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
她看見從外面走來的燕飛觞,險些以為是眼睛出問題了,不過很快就确認是本人了。
“蘇木,我之前讓你調查楊義康,調查得如何了?”燕飛觞直戳了當地開口。
“小姐!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
燕飛觞對她的效率很滿意,接着問她,“他素日喜歡去哪些地方?”
“他平日沒有公務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去百宴居這家酒樓,召幾位酒友聚在一起喝酒,還會請清倌前去助興,酒足飯飽之後他們便會去煙花巷找樂子,不過沒有特定的哪一家,看心情挑一家進去,是煙花巷有名的出手闊綽。”
燕飛觞眼底嘲諷,“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蘇木也是表情一言難盡,她實在沒見過像楊義康這樣實打實的纨绔了,其他的好歹多少有點正事,對于朝廷的事也算馬馬虎虎過得去。
“他既然喜歡去百宴居,應該是有固定的廂房的,這個你查出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