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你不會回來這麼快?”
雲溪暮将手中茶盞放下,看向正走過來的身影,眼底眸光流轉,悠悠笑道。
燕飛觞方走近就被他拉入懷中,接過他剛倒的茶水,輕抿一口,這才出聲說道,“沒什麼重要的事,他能将事情處理得很好,我也不需要叮囑他什麼。”
她感覺到腰間一沉,垂眸看見那塊玉佩因她的動作在空中小幅度地擺動,伸手将它拿在手中,擡眸看向他,輕笑道,“現在我可以不戴着它了吧?”
還好三晉不像京城,去哪裡都能碰見世家權貴,能認出這玉佩的沒多少人,她也就沒覺得這玉佩過于顯眼。
“既然已經給你戴上了,你就戴着吧,再摘下來有些麻煩。”他眸光清淺,語調懶散地開口。
燕飛觞神色複雜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不是很想将它戴在身上,倒不是玉佩不好看,即便除去它的特殊意義,它的價值也十分不菲;隻是它實在不是尋常的飾物。
玉佩或許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主人送出去,而且還被人嫌棄,它怎麼說也是上等玻璃種帝王綠,拿出去賣的話可以支撐家中殷實的人家幾十年的全部支出,又因這種品質的玉實在稀有,在哪裡不是被供起來的。
雲溪暮見她一吭聲,隻是盯着玉佩,不禁輕笑,眼底浸着笑意,擡手勾起她的下颌,嗓音清潤,“不過是個玉佩,别這麼苦大仇深的表情。”
燕飛觞聞言揚眉,唇角勾起,反問道,“不過是個玉佩?那你為何非要我戴着?”
雲溪暮彎了彎唇角,低頭一聲悶笑,眼神縱容,“好吧,是我說錯了,它恰巧能代表我的身份。而且被人看見也不過是知道你我的關系,還是你覺得你現在這樣跟我的關系是清白的?”
燕飛觞反駁不了他的話,從他懷中起身想到對面坐下,腰卻被他箍住,她揚眉挪揄,“後悔想把它拿回去了?”
“自然不是。”他從善如流地說道,說完話音一轉,輕聲問道,“晚上要出去走走嗎?”
“去哪?”她還沒反應過來,話就脫口而出。
雲溪暮手指撫過她的臉頰,聲音帶着笑意,“太早知道就沒意思了,到時我再告訴你。”
“那我若是不喜歡怎麼辦?”燕飛觞臉有些癢,抓住他的手,反問道。
“你會喜歡的。”他貼近她耳側,低聲說道,“現在,我們做些别的。”
脖頸傳來溫熱觸感,燕飛觞眸光微顫,臉埋在他懷中,聲音很輕,“去屋裡。”
“好。”
雲溪暮将她攔腰抱起,裙擺如流雲傾瀉而下,很快此處就沒了兩人的身影,隻留輕風無聲訴說着不為外人知曉的風流韻事。
......
酉時
三晉與京城不同的地方還有一點便是沒有宵禁,城中百姓晚間也可以随意在街上閑逛,不必擔心被巡城的衛兵帶去官府。
與白日相比,夜間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風味,故而雖是天色漸暗,街上的行人卻是多了起來。
孟津湖算是三晉聞名遐迩的一處景點,不少人都是朝這個方向去,時間長了,去孟津湖的必經之路就漸漸成了一條夜市。
銀月懸空,亂花迷眼,湖面被風吹起層層漣漪,不僅對于文人是個好去處,對于情窦初開的少年閨秀而言剛好适合表白心意。
燕飛觞看着街上三三兩兩走過去的面帶嬌羞或是傷心摸樣的行人,輕笑調侃,“我看這些人都是在等芳心暗許的那人,想要互訴衷腸。别告訴我你也是想這樣,這會讓我覺得跟你出來是個令我後悔的決定。”
走在她身側的雲溪暮聞言唇角微彎,将她拉近以免被走來的人碰到,低聲笑道,“自然不是。而且,這些話我不是才說過嗎?比如我想要你——”
燕飛觞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打斷他的話,壓低聲音,“你覺得你當時想的能跟他們現在想的一樣嗎?”
“你總不能到現在還讓我想你會不會拒絕我的心意,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雲溪暮眼底笑意清淺,語氣挪揄。
燕飛觞一時語塞,将這個話題岔開,漫不經心地說道,“所以,你要帶我去哪?”
“快到了。”
燕飛觞往遠處看去,發現兩人已經走到湖邊,前方是一處渡口,孟津渡,能看見岸邊停了不少船隻,不過更多的卻是雕梁畫棟的畫舫,與方才夜市的熱鬧不同,此處明顯是專供貴族宴飲遊樂的地方,空氣中似乎彌漫着酒醉金迷的氣息。
“畫舫?”她看向身邊的人,出聲問道,雖然心底大概也有了答案。
“嗯。”雲溪暮眉眼微彎,帶着她往渡口走去,輕聲說道,“隻有我們兩個,不會有其他人。”
好不容易兩人都有空閑,他怎麼也不會讓人打擾到他們。
“既然是畫舫,有沒有唱曲的?”燕飛觞倒沒多想聽,不過是聽見前方傳來的聲音随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