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單人沙發，你可以坐那個。”

陸沉青一口咬下果切盤裡的甜瓜，眼神慢慢悠悠轉過去，像是看出了池霁的窘迫，為人解圍。

池霁還真就坐了下來，兩手端着盒奶，一點一點慢慢啜。

他其實不想喝奶的，他也完全有理由拒絕，但眼看着陸沉青喝上牛奶了，自己就覺得嘴巴有點幹。

算了，就當是賣他個面子。

兩人遙遙相望，默默喝了會兒牛奶後，才有人打破沉寂。

陸沉青先“呃”了下，随後道：“今天發新劇本了吧，你們圍讀情況怎麼樣？”

“挺好的。”

“嗯，臨祖的演員昨天進組了？”

“對，他今天圍讀也在。”

陸沉青戳水果的動作慢了些：“我記得導演說過，他跟我身高體型都差不多，真像我弟弟？”

“比你矮些，比你更瘦，五官不像你，真要說起來，可能唇形有點像。”

池霁說完，嘴很快閉上，關得嚴嚴實實，好像自己說錯了話。

他并沒有說錯話，他隻是覺得自己背後說人，實在不太好，都是些無聊話。

陸沉青顯然不覺得池霁不該說這些，他見人停頓，兩眼直勾勾盯着池霁的表情，迅速往嘴裡塞了塊水果：“唇形？有多像？一模一樣？”

池霁避開他的視線：“不知道，沒仔細看。”

“你們今天沒拍對手戲嗎？”

“拍了。”

“那怎麼會沒仔細看……”

“陸沉青，”池霁被問得有些煩，索性打斷對方，“少說蠢話。”

陸沉青哼笑了一聲，聽不出是樂的還是無奈的。

“怎麼就蠢話了，我隻是問問同事的情況，你什麼都不記得，就記得他的唇形，我都分不清你是對他的嘴印象太深，還是對我的嘴印象深？”

池霁瞪大了眼，死也沒想到自己好端端的會被扣上這樣一頂帽子。

他皺皺眉：“沒人對你的嘴有印象。”

陸沉青眉宇間神色冷靜，似乎并不為池霁的話所動。

他的視線始終落在池霁身上，隔着距離，叫人分辨不清是在看哪裡。

“親都親過了，怎麼會沒印象。”

池霁猛地站了起來，覺得眼前的人又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

“你發什麼瘋？我好心來看你，怕你真易感期，現在我看你生龍活虎的，應該是好了。”

“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系呢？難道池将軍是真的關心我嗎？”

“關心？怎麼可能。”池霁冷冷一笑，把喝到一半的牛奶往垃圾桶裡一扔，扭頭就往外走，“我早說了，隻是來看看你死沒死，我可等着盼着呢。”

“讓你失望了，尚且健全。”

池霁沒再搭理陸沉青的話，不知道這人抽什麼風，好端端的講起話來就犯沖。

但在池霁的手觸碰到門把手，即将擰開之前，他聽到房間深處傳來的低沉聲線，仿佛呢喃，卻字字清晰。

“池将軍，下次把脖子上的痕迹清理了再見人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