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都知道。”
?“你住在賈府,整日又進進出出,我也很難不知道。”賈辰彥回到。
“怎麼,他們那些閑言碎語,你放心上了?”賈辰彥看了她一眼。
“沒有,王都大街小巷都在說,我想着怎麼着也該給你講一聲,不然真因為這個連累了你名聲,”
賈辰彥一頓,而後又迅速反應了過來,“不會,你隻管做你的,賈府不用你操心。”
蘇蕊卿看了看他,“賈辰彥,你真是通透,想必是在我身邊呆久了,這思想境界果然不同于俗人。”說罷還拍了拍他的肩。
?“對,多虧沾了你老人家的福,不然哪有我賈府今天。”然後給她挑了一塊五花肉放碗裡。
蘇蕊卿拂了拂額頭前擋住眼睛的劉海,“那是自然。”心裡十分滿意。既然賈辰彥這麼有眼光,到時候各自飛之時,還是給他留一點錢财應急,如果不夠也願意借他一些。蘇蕊卿點了點頭,在心裡非常滿意自己的做法。
“你在那搖頭晃腦的幹什麼,快吃,呆會涼了。”又給她挑了一筷子青菜。
開業前幾日,蘇蕊卿派了幾名小厮,在東市西市還有人員較多的地方發畫。
“各位客官,七日後,東市蕊寶樓即将開業,還請各位來捧場,當日入店可獲耳铛一對!”每路過一人,小厮便發一張畫。
畫的上行寫着‘睿寶樓開業’幾個大字,下邊畫了一支珠钗,隻是钗體的部分隻畫了三成,隻能看到一些邊邊角角,中間空餘部分,寫着幾個大字‘鎮店之寶’,不過畫得最仔細的是钗頂的那顆夜明珠。
一時間,不僅知道蘇蕊卿離經叛道,現在,滿王都都知道有個奇女子,她要開店了。
蘇蕊卿将鎮店之寶準備的差不多後,又開始填充店鋪需要賣的其他款式。
她舍棄了之前付四娘的那一批钗,将其上面按照原來的樣式鑲嵌的珍珠,打算鑲嵌夜明珠的全用後面自己重新畫的那一款。
她又讓付四娘将自己以前的款拿來,約莫有三十餘件,新店開業,這些體量已足夠。有的經過重新打磨修整,并且在簪體或者钗體上刻有‘蕊寶樓’制。
“公子,賈夫人來了!”
沈斐已經多日未見到蘇蕊卿。
“沈公子,我來給你送帖子啦!”蘇蕊卿開心地提着裙擺,一邊往檀旭閣樓上走一邊說到。
剛走到樓梯口,差點被自己絆倒,沈斐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點,被摔着了。”
蘇蕊卿笑嘻嘻的。
沈斐接過帖,“蕊卿的新店開業,到時候我必去捧場。這些時日,蕊卿忙于此事,想來也很辛苦吧。”說罷,遞上了一杯剛溫過的新送來的桂花酒。
蘇蕊卿接過喝了一口,覺得心暖,“還是你懂我,居然還知道我很辛苦。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然後噼裡啪啦地将近日自己如何找到付四娘,如何确定鎮店之寶,看了多少書,畫了多少圖的事一股腦地倒了出來,随後将自己纖細手指展開,
“沈公子你看,我的中指,都被握筆磨出繭了!”
沈斐笑了笑,“辛苦蕊卿了,不過就算是這手指有繭,也不影響蕊卿的美。”
蘇蕊卿又把自己的手伸遠,仔細瞧了瞧,嗯,十指尖尖如細柳,王都哪找得出來第二雙如此貌美的。
沈斐令人拿了一小罐子來遞給蘇蕊卿,“這個是我新研制的檸檬霜露,能舒緩皮膚消腫止痛,對繭或許有些作用,蕊卿可拿回家試一試。”
“沈公子就不能幫我塗一塗嗎,你看,我都這樣了,”還沒說完,沈斐便将手中的霜露遞給了小翠。
“女子皮膚比男子柔和,我的手膚質粗糙,恐要傷到蕊卿。”
蘇蕊卿嘟了嘟嘴,小翠将沈斐遞來的霜露蓋子打開,用指腹蘸取了一抹,輕輕塗在了蘇蕊卿的手繭上。
今日心情不錯,蘇蕊卿便坐到了樓中,聽沈斐彈唱了幾曲後才離去。
蕊寶樓開業之時,萬人空巷。
有對夜明珠頗為興趣的女子,有想看看賈府夫人是何許人也的看客,有因畫報中當日送耳铛被吸引而來的路人,還有對蘇蕊卿嗤之以鼻的讨厭她的人。不管怎麼說,店門口水洩不通,已然讓全王都都知道蕊寶樓的存在。
蘇蕊卿站于店門口,待吉時工匠敲鑼打鼓,蘇蕊卿将牌匾上的喜布揭下,随後牌匾被高高挂于門坊。随着此起彼伏得鞭炮聲響,小翠将畫報上的鎮店之寶拿了出來。
蜓戲花金絲珠钗。
牡丹花瓣共三層,靠内一層為錘揲花型凹凸有緻的薄片金,二層為掐镂空金片,最外層為镂空纏絲花瓣。花下有三片可随微風擺動的花葉,花葉的莖為對稱的如意祥雲紋;
花旁支出一金枝,金枝上立有一金色蜻蜓,翅膀用掐絲繞制,翅膀内纏出一字體;順着蜻蜓往其下方看,夜明珠便落于此,即牡丹花花蕊中。
蘇蕊卿将夜明珠用粘膏貼合,同時亦有花托鉗住,兩種技法運用,既未遮擋珠體使其仍保持透亮,又可牢固不脫落。
白日置于光下,光線透過蜻蜓的翅膀,可在夜明珠珠體上印出一明亮的‘美’字,夜晚光下昏暗時,夜明珠便會徐徐發亮,同時随着周圍溫度的變化改變顔色。
蘇蕊卿先置于光下,讓衆人看見了珠子上的‘美’字,又用一黑布将珠钗遮住,隻見黑布内隐隐發光,衆人皆驚,無不拍手稱贊。待蘇蕊卿介紹完成後,衆人紛紛湧入了蕊寶樓。
沈斐正擡步上踏道準備入樓中時,卻發現不遠處有一馬車向此駛來。慌亂中見一旁有一小巷,隻得下了踏道迅速穿過人群躲了進去,看清楚馬車上墜簾旁的紋案時,沈斐握了握拳,隻得轉身往那巷子的深處走,随即從巷子的另一口溜了出去。
待到人群松散,店内人也寥寥無幾時,馬車上的人下來,步入了蕊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