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決定,還是在于蘇蕊卿自己。
“賈辰彥,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不願意說實話?我好吃好喝地給你,就得到這麼一個答案,你這說了和沒說,區别在哪?你又耍我吧!”
…蘇蕊卿無語。
賈辰彥不語。
二人不歡而散,順便帶走了賈辰彥還未來得及動筷的烤鴨。
“去門口,把跟着他身經百戰的侍衛給我喊一個來。”回了賈府,蘇蕊卿氣呼呼,但是事關掙錢,選路才是關鍵。
一連喊了幾個,得到的答案都不一樣,擅長水的喜歡水路,說隻管往船上一坐,船走腳不用走,又快又輕松;擅長走的便選陸路,走走停停一路美景無數,又不會像水路一樣讓人頭暈嘔吐。
大家意見不同,都言之有理。
最後,蘇蕊卿決定,去時走水路,快;回時走陸路,邊吃邊逛。桐慈沒有邊境遠,來回路程大概就半月,蘇蕊卿剛定下,便差人去碼頭定船。
然後又去蕊寶樓,讓付四娘開始安排工匠對夜明珠钗各部分開始着手生産,這樣夜明珠一買到,便可以快一點将珠钗完整地生産出來。
蘇蕊卿這是蕊寶樓開業以來,第一次需要進貨原料,她對如何與供貨老闆溝通等又不甚了解,于是決定讓付四娘跟着自己一起去桐慈。
蘇蕊卿将一切吩咐妥當後,又差人擇了一日子,五日後便從王都出發。去之前,又去了一次檀旭閣。
沈斐将那批女子叫出,樂技和舞藝都比之前進步很多。蘇蕊卿坐着看,一邊将自己要去桐慈的事情告訴給了沈斐。
沈斐先是驚訝,而後又覺得合理,“蕊卿想要幹的事,從來都是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你不覺得我是玩玩而已,異想天開?”蘇蕊卿驚訝到。
沈斐笑了笑,“或許旁人覺得,賈将軍夫人,前首輔大人之女,有的是退路,無論是聽曲還是開蕊寶樓,都隻是玩玩而已,并未當真。
可他們未曾見過閑言碎語往你耳朵鑽時你的不理解,未曾見過你為了弄清一根金絲的繞法研制粘膏時的徹夜不眠,未曾見過你不安于宅院奮力朝外破土而出的決心。
蕊卿想幹什麼,我從未覺得是兒戲。”沈斐的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了蘇蕊卿一直以來堅硬的心。
蘇蕊卿有一瞬間被擊中,眼中泛起了淚花,她始終都覺得,沈斐是最了解她的人。
隻可惜…
隻可惜,當她知道了他真的是什麼樣的人時,她便不會覺得可惜了吧。在蘇蕊卿不經意間,沈斐臉上閃過一絲難過,像吹落的花朵一樣,落入水中,輕輕點出了一圈又一圈其他人看不見的波紋。
“蕊卿此去路途遙遠,又從未自己出過遠門,途中要多多注意;夜明珠罕見,價格也不菲,凡事多想一二,契約一定要看仔細,拿到貨後多驗,别着急付錢…”
沈斐噼裡啪啦說的一堆,蘇蕊卿第一次發現,他竟然還挺能說。
“好了,我知道了,有侍衛跟着我,凡事我也和付四娘商量着來,你且放心。”
沈斐又準備說些什麼,别蘇蕊卿端起的酒杯打住,再次想說什麼時,竟發覺記不起來了。仿佛,想說的都已經說過。
水路易颠簸,沈斐拿出研制出的安神防暈船的熏香遞給蘇蕊卿,還有幾貼膏藥,囑咐貼在肚臍眼中,能減緩暈船的症狀。
蘇蕊卿驚奇地接過這些東西,鼻子湊近嗅了嗅熏香,味道與其他的香薰無異;又嗅了嗅膏藥,既沒有其他膏藥那種撲鼻的藥味,反而也是淡淡的柚子清香。
蘇蕊卿拿着這些擺弄了擺弄,沈斐好像一個百寶箱,什麼都有。
“我去桐慈,可曾有什麼你需要的?我可以給你帶回來。”蘇蕊卿睜着她的大眼睛,想感謝沈斐給她的禮物。
沈斐擺了擺手,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就好了。
離開檀旭閣時,沈斐還送了一罐新釀的酒遞給蘇蕊卿。
這幾日陽光都出奇的好,船家說江面風平浪靜,有時還能乘住一陣順風,約莫不出五日,便可到中途歇腳的小鎮,然後他們再換乘馬車,行路兩日,就能到桐慈。
蘇蕊卿與一衆人收拾好行李,去銀号将金銀換成了易攜帶的銀票後,便乘着船出發了。
“大人,夫人出發了。”宏收得知消息後迅速告訴了還在牢房的賈辰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