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混合好的糖水倒入兩個竹筒中,餘下的全部倒入大瓷罐封存。
随後便帶上帷帽,拿着兩個竹筒走到院子中,打開蜂箱上面的蓋子,把糖水倒入蜂箱内的容器中,“蘇葉,你看,就是這樣,以後春夏每三天喂一次,秋冬每兩天喂一次。”
青木好奇的走向前,“阿姐,你這是幹嘛呢?”
雲初笑的眉眼彎彎,似有深意的對着他說道,“養毒。阿娘教的。現在傳承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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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過後,一名十七八左右的少年,着绯衣,那绯衣紅霞一樣炫人眼目,一看就知道是殿前司的人,自稱名喚陳行,替三公子來送買花錢,另外煩請周内人前往殿帥府走一趟,治療殿帥的痛風。
雲初暗歎一聲,賺錢的機會來了!!!
囑咐好弟妹看店鋪,背上阿娘的診箱,帶上蘇葉一起,坐上随陳行而來的馬車。從西浮橋往北走一公裡,再往東走三公裡入内城,再往北走兩公裡就到了。
殿帥燕府的府邸坐落在鹹宜坊第三家,前兩家都是親王府邸,大而氣派,先帝禦賜,和先帝兩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毗鄰而住,燕家也算是簡在帝心了。
門房一見陳行,沒去通報,反而客氣的引導入内。
殿帥燕逢臣,今年五十九,生的魁梧雄壯,早年征戰沙場,屢建奇功,從士卒而至将帥,禁軍統領。
雲初行過禮之後,便略撩起衣袖,正襟危坐,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殿帥手腕上,眼睛微閉,神情專注,“風寒濕邪,侵襲經絡,流滞關節。”
随即就從醫箱内取出一隻竹筒,“殿帥,您這病症有些年頭了吧,早年未治療,經久年月的積累,現在一旦病發疼痛難忍,我現在就用蜂毒為您治療,家傳以毒攻毒秘方,藥蜂針療法,祛風濕,活血。請把腿部關節露出來,還有手肘的關節,凡是您覺得哪裡疼痛的地方都可以紮一下。”
殿帥看了燕馳一眼,燕馳對他點點頭。眼前的醫女實在是看起來太年輕了,他已經尋遍名醫,都無法緩解痛症,莫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雲初看着殿帥的膝蓋關節已腫脹,甚至有些變形,肌肉萎縮,急性期發作,大腿腫脹站立困難,甚至生不如死,難怪千金求方。
用筷子從竹筒裡夾出一隻正在掙紮的蜜蜂,“殿帥,我這種蜜蜂跟别的蜜蜂不同,是用藥草專門喂養的藥蜂,用蜂刺疼痛穴位,會有一點疼痛,但是比起被普通蜜蜂紮,又沒那麼痛,蜂毒少很多,請忍耐一下。”說罷,直接對準穴位,蜂刺紮了進去。
殿帥隻覺的那一瞬間有一股刺痛,随着刺痛,痛風的疼痛稍稍淡去,比遊僧的方子管用多了。
紮完全身疼痛關節,竟然隐隐還有一絲痛感中帶着舒暢。
雲初看殿帥的反應,就知道有一定效果,把所有蜂刺逐一拔除,并拿出一個瓷罐,裡面有二兩蜂蜜,“殿帥,整個療程一共有七次,連續七天蜂療。另外,這是我的藥蜂産下的特制蜂蜜,含甘草,專門配合治療,每日清晨溫水吞服即可。吃完,再遣人到西浮橋西側的周記花果鋪取蜜。”
雲初看着殿帥變形的關節,其實還有一句未說出口,若是以上都不起作用,那就要另開烏頭湯藥方了,含川烏,藥性太兇,搞不好患者容易中毒,傷害到心髒,能不用烏頭湯就不用,不會輕易與患者治療,除非有緣份。
“周内人,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竟然身懷絕技。有勞了。”
“不及家慈萬分之一,隻是略懂一二而已,殿帥謬贊了。”
管家望了殿帥一眼,立馬奉上酬金,綢緞做的小袋子。
雲初掂量了一下,是兩個五十兩的金錠,再加上燕馳買花給的三個一兩重的小金餅,一千零三十貫到手。
燕馳送到門口,“周内人,敢問令堂是何方神醫?”
雲初莞爾一笑,“家慈從小跟着外祖母學醫,一生低調,喜歡懸壺濟世,并不出名,不過,外祖母是仁宗陛下親賜女醫聖張小娘子。三公子,接下來六天,每天這個時辰,我都會為令尊紮針。感謝你的酬金。”說罷,搖晃着綢緞小袋子,和蘇葉一起上了馬車。
那一身潔白淺綠,笑的眉眼彎彎,如同一朵鮮茉莉,讓他眼前一新,心裡一動。但是,這份愛财愛的如此坦蕩蕩,也是着實少見。
回去的一路上,兩姐妹開心的在馬車上緊緊擁抱,兩個大金錠,一大筆錢啊。
雲初一路買回去,路過熟食店,“掌櫃的,斬三隻熟鴨,要店裡最肥最胖的,分三包包好。還要兩斤熟羊肉,十個胡餅。”
店主詹石頭連連答應,忙吩咐廚子,六個大油紙包,浸透着油,飄散着肉香。
遇到沿街賣乳酪、乳餅的谷小乙,鮮濃乳酪,雲初家五兄妹都愛吃,于是又買了十個乳酪、十個乳餅。
到家後,各一百棵含笑花、姚黃、魏紫,全部賣完,得錢三百三十貫。
一家人關上鋪子,圍坐在大廳内吃暮食,各自述說着一天的趣事。
雲初整理了一下口袋裡的錢财,自己賣含笑花的七十三貫五百文,加上燕家的一千零三十貫,再加上鋪子賣花的三百三十貫,扣掉這幾日的支出,剩下一千四百三十三貫。
終于可以買杏花岡庶人園的六百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