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馳帶着雲初趕到明月堂,在偏院中看到關在籠子裡的小熊,天色已暗,伸手不見五指,燕馳隻好命人把籠子抱到大廳,燈光明亮,猶如白晝。
待看清楚後,雲初當即傻眼,籠子中的熊,不是全黑的,而是黑白相間的。
這滾圓的身材,大大的米其林耳朵,圓規般的大腦袋,小鳥眼圈,爛背心。
“燕馳!燕馳!這不是熊!”雲初扯着燕馳袖子,語無倫次,“不,不,也是熊,是熊。”
“嗯???你到底想說什麼?”
“熊貓!熊貓啊!”雲初指着它說道,腳一軟,昏倒········
這輩子竟然能養上熊貓,還是一隻幼年熊,她上輩子隻在手機上天天刷啊,福寶哦、香香、豬妹、酷酷、可可、愛愛、小五、闵闵、初心、牧雲······
籠中的熊貓聽見雲初的聲音,扒着籠子站立,還不到雲初的膝蓋,睫毛下的黑眼睛泛着淚光,眼角還帶着淚水,盯着雲初看。
這一刻,彷佛兩個可憐的靈魂聚到了一起,她一個穿越戶,每天忙着攢路費,它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沒了媽的幼年熊貓。
也不知道是不是沉迷吸熊貓的視頻看多了,雲初彷佛看到了自己的老鄉,兩眼淚汪汪,破防了,當即把它從籠子中抱出來,背對着燕馳,一人一熊,抱着嚎啕大哭一場。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燕馳的預料,看的他嘴角直抽抽,他隻是想以給小熊看病的名義,把她忽悠過來親親抱抱的,他還沒發今天一天憋着的火呢,看着她哭的如此傷心,硬是又把火氣給憋了回去。
這下好了,他想抱着她不撒手,變成了她抱着它不撒手。
雲初擦擦鼻涕眼淚,“寶寶,你叫什麼名字,你多大了,我···我讀書養你···不不,我開鋪子養你。”
那熊貓被抱的有點緊,不舒服,扭了扭圓滾滾的身姿,發出嘤嘤聲。
“燕贊。贊成的贊。”燕馳在旁邊不動聲色的說。他臨時取的。
“燕贊???嗯,贊寶,贊寶啊,你今天有沒有吃飯啊”邊說邊給它檢查了一下,看看牙齒,手掌,腳掌,摸了摸小肚子,一切正常。
雲初擡頭挖了燕馳一眼,它一點事都沒有,最多是餓了,又是被他忽悠的一天。
燕馳把它拎着放回籠子,它就趴着籠子盯着雲初,可憐兮兮的。
“燕馳,可不可以派人去弄一些牛奶回來,還有那種細細的鮮筍,它餓了。”想了想,低聲問道:“可不可以把它賣給我。現在手上沒錢,過幾天給你。”
他摸了摸鼻子,“這是我兒子啊,隻要你給他當娘就行。”
雲初:“······”他詐騙上瘾了。
又聽他道:“園子裡有牛奶,等會我安排人去喂,偏院的一角還有竹林,它喜歡往那裡鑽。”
雲初:“我現在想帶它回周記,院子裡也可以養。給我養,好不好。我會對它很好的。”
“你成天東奔西跑的,哪有時間養,一天都不在家,家裡的餓死了,你都不知道。”他這話怎麼聽着不像在說養熊貓,好像是在抱怨她今天一天不着家。
“就放我這園子裡養吧,園子大,夠它溜達,天天還有人照顧着。你想看它的時候,随時來看。”
雲初想了想,他這園子瞞涼快的,夏天了,的确适合乘涼,她的院子,馬上會更熱,熊貓扛不住。
燕馳便讓人把籠子帶走,拉着還在思索的雲初,“我等你一天了,走吧,去廳堂吃飯,嘗嘗我這裡廚娘的手藝。”
兩人淨了手,便開始吃飯,桌子擺着山家三脆、蓮花鴨、筍焙鹌子、菊苗煎、大耐糕,一壺清風樓的黃酒,三樣鹹酸勸酒的精細果子,椒梅、砌香櫻桃、蜜煎金杏,用一色哥窯黑瓷碟盛放。
時不時平地摔跟頭的燕贊,就坐在雲初旁邊喝盆盆奶,喝完盆盆奶,又抱着跟嫩筍在啃咬,露出米粒般的小乳牙。
雲初全程吃飯,都在看着它,真是可愛到她的心都融化了。難怪有很多人想偷熊貓,她也想偷。
燕馳給她夾什麼菜,她就吃什麼,無語了,在她眼裡,他還不如一頭熊。
她吃完飯,蹲在一邊揉着燕贊大大的圓腦袋,一邊問燕馳:“燕馳,它是從哪裡來的?”
“蜀中的蠻夷,進獻給陛下的。一路颠簸,母熊沒了,剩下這個小的。”
雲初思量着,贊寶,我回去種好吃的筍子給你吃,跟着我,一年四季都有鮮筍,鮮果,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大,量大管飽,比跟着你爹強多了。
沒有手機,可是吸貓,也是很快樂的,雲初嘴角不由上揚,她對贊寶很是滿意。
等燕馳讓人把贊寶送偏院,雲初的目光恨不得跟着去,被燕馳阻攔住。
吃完茶水,他要開始跟她算帳了。
卻見雲初提着個藥箱,跟他告辭,并表示不用送,她自己就能回去。
因為她今天已經把馬鞍放在閃電身上,騎了好幾圈,吃完暮食,月朗星稀,正是可以騎馬吹晚風的時候,況且她的馬還是西域良種,這跟夏天晚上開着寶馬兜風有啥區别。
燕馳輕咳一聲,他又不是真的讓她來給熊看病的,冷不丁捉住她,打橫抱起。
他這人報仇從來都是當場就報,今天等了一天,好不容易将她匡來,怎麼可能就這麼放她走。
她被抱着,兩隻腳懸在空中,也落不到實處,急的推他肩膀,“燕馳,你放我下來。”
他直接一口堵住她的唇,雲初生氣,說好的不設計,有事商量,他反手就是一個他家熊生病快死了,狠狠咬了他一口。
燕馳吃痛,是真的疼,他看出來了,是在生他的氣匡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