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二人同乘馬車,燕馳指派了兩個侍衛給雲初以後做護衛,青朔和舒陽駕着馬車駛出鹹宜坊街巷,一路向南而去。
燕府的七香馬車很是寬敞闊氣,都夠兩個人躺着了。
燕馳上了馬車,就把雲初裹進了懷裡抱着,成了親就是好,想怎麼摟就怎麼摟,肆無忌憚。
這一個月籌備成親,沒白忙活。
雲初也不管他,她相公這人面上正經,私底下就是一匹野馬。
他沒動手動腳,她就覺得,他已經很安分了。果然,沒過三分鐘,他就嘬了她臉頰一口,埋進她頸窩裡嗅着。
“娘子,你什麼時候得空,給我做兩件衣裳吧。”
雲初擡眼端詳着眼前人,今日他穿着銀朱色窄袖圓領錦袍,金銙帶束腰,頭發高高束起,清爽利落的很。
這人膚白,能把各種紅色錦袍,穿的風流倜傥,行走的衣服架子,難怪能迷倒一片癡心少女。
他的衣裳可不少,衣櫃子一件件挂滿,幹嘛非要她做衣裳,費時又費力。
“我隻擅長紮針啊,至于女紅···最多會穿個針,下次我讓晴心她們做,我穿個針。”
聽到這麼耍無賴的回答,燕馳捏着她的下巴,揚起了眉毛,“娘子,做一件衣裳,給你修一個鋪子,你看延和坊十個鋪子,你要修幾個······”
她汗顔,隻得無奈道,“錦袍這些外衣,難度太大,估計這輩子都困難。回頭我學一些稍微簡單一點的,給你做幾件貼身裡衣吧。”
他滿意了,滿眼春水柔情,拉着她的小手,緩緩道,“隻要是你親手縫的,都好。還有好一會才到,要是困了,你就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寬闊的胸膛,結實的臂膀,柔軟帶着淡淡熏香的衣服,是個閉目養神的好地方,她也就不客氣了,拱了拱,找個舒服的姿勢,眯着眼睛打起盹來。
懷裡抱着個軟軟的人,看着她的睡顔,惡龍圈着他的毛桃,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柔軟又肆意澎湃。
馬車疾馳,穿街走巷,馬蹄聲哒哒,很快就出了内城城門。
過了小寺三聖庵,從寺廟折向南行約二百來米,就到了汴京赫赫有名的春明坊。
“公子,夫人,春明坊到了。”舒陽勒馬,馬蹄聲停住。
燕馳摸摸雲初耳垂,把她吻醒,“娘子,我們的新家到了,過幾天,咱們就搬這裡來。”
燕馳掀開車簾,先下馬車,伸手将雲初攔腰抱下來。青朔和舒陽很識趣的轉頭,裝作沒看見。
站在一棵高大銀杏樹擋住半邊的氣派府邸門口,龐大的樹蔭,遮擋住炎炎烈日。
雲初耳畔傳來三聖庵鈴铎亂響的叮叮之音,擡眼望去,整條街巷由青石鋪就,兩邊房屋皆瓦葺,樓門相交,肅穆莊嚴,院牆上探出的叢叢修竹、或松柏、或香樟。
牌坊外行人匆匆,烈日當空,坊内卻寂寂無聲,井然有序,清涼一片,截然不同的兩片天地。
很快有門房迎來出來,大開府門。
一衆女使,皆穿褐底綠斑圓領袍,四個婆子,皆穿百草霜交領窄袖衫,另有小厮四人,隊列兩側恭迎。
燕馳領着她,過了影壁,走過抄手遊廊,在園中穿行。
滿園綠意盎然,翠竹夾路,石子墁路,青樹翠蔓,蒙絡搖綴。遠處水聲潺潺,走進一看,小假山瀑布挂下,水面上飄着些落葉。
“娘子,你喜歡種花,我讓人種植了好些花木,你來這邊看看。”燕馳領着她轉過假山,陡然便見滿園花草。
牡丹、芍藥、海棠、木香,堆霞徹玉。紫荊、繡球花、含笑花,疊錦鋪繡。
雲初仔細觀看,還有種在茄根上的牡丹,枯梅上的桃枝,甕中蓮花的水質顔色不一般,很是不解。
站在一旁的女使遲疑着上前,低聲解釋道,“禀夫人,這樣一番種植後,牡丹夏天開紫花,桃花冬天開梅紅色花,蓮花養兩年後,呈現碧色,若用栀子水浸它,就成了黃色。”
“你叫什麼?怎麼會知道這些花草種植的門道?”雲初贊歎不已,有些詫異。
“我叫景娘,負責侍弄花草,爹娘在西郊富景園種植花草,所以便從小跟着學了些。”
她玲珑身材,圓圓臉,小山眉,丹鳳眼,不過才十五六,頭上插着一隻木簪,标志的小美人。
“你做的很好,回頭教教我。”她很樂意看到府中竟然還藏着這麼個人,擴大她的種植事業。
“是,夫人。”
兩人又到處轉了轉,三進的宅子,二十多個房間,收拾得都很雅緻,流水、藕池、亭台、花圃,一樣不少,看的出來,很是用心。
燕贊已經先一步搬進來了,小滿專門負責它的起居飲食,每日要給它洗一遍澡,天氣炎熱時,整個大冰塊供它趴着玩耍,鮮果、牛乳,日日供應。
廂房兩側都備了浴房,衣裳首飾妝匣都搬了過來。
連書房,也給雲初單獨備了一個,筆墨紙硯,燕馳搜集來的字帖,都擺放好。還有裝滿契約、賬冊的紫檀匣子也放在雲初的書房,鎖在了内間隐蔽的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