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早就設定好的原則全被抛之腦後。
烈陽當空,他們望着彼此,汗水侵濕他們的背脊,像是在迷途裡找到了往返的路,最後拼了命也要跑出去。
生鏽的齒輪因為有沈硯辰的出現,原本該停滞不前的輪軸也轉了起來。
“哪個班的!”遠處傳來熟悉的咆哮聲。
聞聲,他們默契從牆上跳了下去,沈硯辰拉住林樂雩的手向教學樓的方向跑了出去。
“站住!哪個班的别以為我沒看到你們的班級銘牌!”劉主任沒追上,他氣急敗壞往高二年級組掃了眼。
他雖然沒看見,但氣勢得拿出來。
倆人一同氣喘籲籲跑回教室,這會同學們吃飯的吃飯,打球的打球,教室裡沒幾個人。
他們回到座位裝模作樣拿出卷子擺在桌子上,不過一會兒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
是劉主任挨個班檢查過來,他敲了敲前門清了清嗓子:“你們班有沒有穿校服外套的學生?”
寫着作業的同學擡起頭看了眼門口的主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老劉這架勢,肯定是又在逮違規的同學,這次還窮追不舍追到了班級裡。
要說大夏天誰會穿校服外套,他們腦海冒出了一張人臉,但在這個時候顯然不能出賣同學。
他們集體搖了搖頭:“沒有。”
在最末尾一排還緊緊裹着外套的林樂雩正和門外的主任撞上視線。
老劉吹胡子瞪眼:“好啊,都學會包庇了,同學間這麼有愛是吧,一人一千字檢讨放學寫完交到辦公室!”
林樂雩愣住:“……”
底下同學也愣住:“……”
校霸什麼時候回來的?
秉承一人做事一人當,他正要站起身承認錯誤,身旁的人按住了他的手。
沈硯辰擡起頭問:“主任,我們寫了一中午的卷子,為什麼要我們寫檢讨?”
老劉注意到末排還有個同學,這人給他的印象很深,上學期就是自己親自去接的這學生,是西岩那邊的中考狀元,成績好的沒邊,僅來三天,就在上學期期末考了全校第一。
直接斷崖式和第二名拉開差距。
老劉一見他,原本氣勢洶洶的架勢都弱了幾分:“你們一中午都在寫卷子?”
沈硯辰點頭,他将桌上卷子鋪平:“周老師上節課布置的。”
老劉半信半疑走到他們桌邊,果真看到沈硯辰卷子已經寫了一半,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視線移到看林樂雩的卷子,上面隻有選擇題寫了,其他都空着,物理卷子上的電力題圖表還被林樂雩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聊添筆畫了個元歌。
老劉皺了皺眉:“畫的什麼玩意。”
林樂雩沒說話,老劉背着手問:“剛才翻牆的是不是你?”他記得還有一個同夥,剛想逼問同夥在哪時,他眼裡的好學生說話了。
“主任,您可能是誤會了。”沈硯辰說,“林樂雩現在是高二三班的班長,所以他想洗心革面好好學習,今中午飯都沒吃一直在班上寫題。”
林樂雩當年的中考成績老劉也是有目共睹的,高一一整年他看着這學生斷崖式的分數,還以為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重大變故,特地把林婧找來說了一下午。
當時林婧給他的說法是:“可能孩子有些懈怠,回頭我說說他。”
這一說就是一整年,林樂雩被甩出年級前兩百名,且正在持續下降。
老劉現在一聽他開始好好學習,别提多高興:“這再怎麼努力也别忘了吃飯,還有你那衣領也别拉這麼高,不熱嗎。”
“還有你們,同學穿沒穿外套都不知道,同學間要互相有愛,互幫互助。林樂雩,你要有不會的題可以問你同桌。”他說着就從後門準備離開。
林樂雩表情微妙,他問:“檢讨還寫嗎?”
“既然沒翻牆還寫什麼檢讨。”老劉臨走時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鼓勵道:“好好學,争取在這學期把前面漏的知識補上,後面一舉考進全校前十,主任覺得你還是很有希望的。”
老劉走後,整個班級松了口氣,前排的同學小心翼翼轉過頭看他,林樂雩的目光掃蕩着身旁的沈硯辰。
而後對他說:“真厲害啊你。”
這謊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沈硯辰将書壓着的筆記抽出來甩在林樂雩桌上:“這兩天整理的的高一數學筆記,你自己拿回去看看。”
林樂雩張了張唇:“不是,我為什麼要看?”
沈硯辰說的義正言辭:“剛才和劉主任說了,你要洗心革面好好學習,你月考考不好,我臉往哪放?”
“……”林樂雩剛想說什麼,前排有位同學拿了數學題走過來停在沈硯辰桌邊。
“學霸,這題我都已經解半小時了,你能教教我嗎?”那位男同學起初覺得沈硯辰好像不太好相處,所以一直不敢上去問他題,可方才一聽他對他同桌的學習都能這麼上心,于是鼓起勇氣上前。
沈硯辰接過本子掃了眼題在上面畫了兩條輔助線,他講的很細,問題的同學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鏡一瞬間感覺懂了。
有人打頭陣,那些悶頭寫題的人有不會的題就跑沈硯辰桌邊去,一個中午時間,沈硯辰在他們心裡不好相處的言論徹底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