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雩擡起眼怒視他,裝的跟個小白兔似的。
“我說的是怕你看了太感動在這大街上哭了我可招架不住。”沈硯辰逗趣道,“到底是誰整天腦子裡想這些帶顔色的東西啊。”
林樂雩頓時羞憤轉回臉,他恨不得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再說!”
林樂雩越是這副樣子,沈硯辰越是升起了想逗他的心思。
“我不說,但你會想啊。”
林樂雩抽出手去捂他的唇:“閉嘴!”
久久等不到沈硯辰說話,林樂雩還以為是自己用力過度将人捂的喘不過氣。
倏忽,他眼睛眨了眨,手心上的濕熱讓他心頭發癢。
沈硯辰學着方才林樂雩對他做的事一比一複刻,這下身前的人不止是臉紅透了,就連脖子也紅了。
林樂雩撒開手裝作若無其事将被舔的手揣進兜裡,往前走着。
沈硯辰覺得好笑,他跟上去:“你剛才這麼做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不好意思了?”
一時想堵住他嘴的心更甚。
圓月高挂,路邊的燈光混合着月色讓倆人彼此相依的影子搖晃着。
之後回了酒店,林樂雩趁着沈硯辰去洗澡外衣放在沙發上,就去翻兜裡的那封情書。
他坐在落地窗一側翹着二郎腿看起來,分針一點點轉動,桌上的手機閃出電話他挂斷繼續往下看。
明明就是千字左右的信,被他看了十幾分鐘,浴室裡的人洗完澡出來收拾衣服去洗時看到他坐在落地窗前盯着手裡的一張微微發皺的紙。
他拿起毛毯走過去将東西鋪在另一側:“坐這,你那下面沒墊容易着涼。”
林樂雩吸了口氣,突然擡起頭望他。
“怎麼了?”沈硯辰開玩笑道:“我寫的這封情書這麼有魅力?讓你一下就哭了啊?”
他在大街上就說過,怕林樂雩看了會哭鼻子,但那也隻是誇張的說法罷了,他可不覺得自己寫的這封有些潦草的情書會惹人感動的眼淚決堤。
“沈硯辰——”林樂雩跪着起身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而後帶着鼻音說,“我也是。”
“你也是什麼?”沈硯辰眯着眸子瞧他,兩手固着林樂雩的腰,讓人不至于要往下掉。
“我也很喜歡你。”林樂雩說着搖頭,“不是,我也愛你。”
他說的很混亂,但沈硯辰能明白,他想說自己的喜歡已經超出範圍,比喜歡更長久的是愛,他很愛他。
已經很久了,久到林樂雩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明明他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曆曆在目,可轉眼沈硯辰就在他身邊帶他脫離了那些聲音。
“樂樂,你看說真話好像也沒那麼難。”沈硯辰緊緊擁着他,“你愛我,我早就知道。”
從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林樂雩愛他,可惜這個笨蛋學不會說真話。
“别說的我好像個弱智似的。”林樂雩别開眼,他隻是習慣說假話,習慣去将未來還沒發生的事預想最壞是結果。
沈硯辰見他視線落在了自己微敞開的的領口上,失笑問:“你現在在想什麼?”
林樂雩盯着他鎖骨上的水珠,咽了咽口水,而後低着頭靠近鎖骨處親咬着。
他想做的事向來赤裸裸不受掩蓋。
分開的那些年林樂雩總覺得渾渾噩噩,數不清的電擊,不知道多少次的幻覺快将他折磨瘋了,無數次想用死來解脫。
他忘記了很多,小到曾經見過的人,大到一些自己親身經曆的事,他都記不清了,當别人問起他時,隻能用着混淆中的記憶來回答,他辨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分不清現實與幻覺。
可有一點他卻記了很久,林樂雩愛沈硯辰,身體的記憶不會騙人,當看到他時哪怕病得再嚴重,也會想要好好接受治療。
見到人時他又會下意識别扭說假話。
他怕會是幻覺,怕自己做的這些狼狽的蠢事被發現,他不希望沈硯辰看到自己發病時的樣子,可又想要沈硯辰陪着他。
幸好那人是沈硯辰,幸好沈硯辰懂他所有的口是心非,幸好沈硯辰有很多耐心來愛他。
回想這些,林樂雩咬他的力道更重了,聽着頭頂上方的人悶哼出聲:“樂樂,你屬狗的嗎?”
咬出的血印子讓林樂雩用舌尖輕輕舔舐。
下巴被抓住,林樂雩被迫擡起頭與他對視,不受控制就要去吻他。
沈硯辰往後揚了揚頭拒絕他的親吻,林樂雩皺了下眉。
眼見要生氣,沈硯辰道:“你再說一遍。”
林樂雩語氣很急:“說什麼?”
沈硯辰勾着眸子看他:“說你很愛我。”
林樂雩有些羞恥:“你不是早知道麼。”
“那不一樣。”沈硯辰覆在他耳邊勾引道,“說說嘛,說了就給你親。”
林樂雩紅着臉,半天說不出口,沈硯辰卻像是在教小孩似的,一點點教着他說。
“林樂雩很愛沈硯辰。”
很輕的呢喃細語,這句話他會在他耳邊念叨一輩子。
林樂雩垂着眼攀附在他身上,偏過頭别扭又小聲的重複他的話。
“林樂雩很愛沈硯辰。”
死亡到來也無法阻止的愛意如同藤蔓将二人穿透。在烈日下,在夕陽下,在晚風中,在無數個害怕的雨夜,将人緊緊捆綁在一起,縱使是世界末日,沈硯辰都不會放開林樂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