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姝對她感激一笑,回頭對上文家夫人,心中警鈴大響,這是個同戚安安一樣善變,且懂得用懷柔手段的人。
更确切來講,是個比戚安安還要難對付的人。
“唉,菱丫頭,你有所不知,這事情能麻煩誰,都不能給你父親提半個字,我怕惹來他厭煩。”文家夫人捏着帕子摸着眼角。
這是要不達目的不罷休,低垂的眸子觀察到對方眼裡的精光。闫姝明了她的态度,伸手抓住文菱的手,警告她暫時不要說話,不然,怕真要被此人惦記上了。
“夫人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如先給晚輩講講是何等要事。”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她步步緊逼,非要她來幫忙。
文家夫人聞言,泣極而喜,拉着她那在一旁往嘴巴塞果脯的女兒,将人推近闫姝身旁,“都是這個丫頭惹得禍事,這件事情對旁人說可能難辦,但對闫家出身的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她頓了頓又道:“闫家學堂剛開放那陣子,我家本想把三個适齡孩子都送過去讀幾天書,不求滿腹經綸,隻要能辨明是非,識得字目,看得賬本也就得了,可我這丫頭是個眼皮子淺的,覺得去學堂又苦又累,偏要唱反調。”
“這不,惹惱了我家大人,便也不願再送她去,但這丫頭在家裡連個親近說話的人都沒有,就又鬧着想學,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這丫頭,我也真是豁出了一張臉皮,這才求到闫姑娘面前。”文家夫人目光殷切期望,話中應當句句屬實。
闫姝暗中與文菱交替個眼神兒,得到肯定答複,當即定了思量。
原是先前她父親被這繼妹擾的頭疼,便放出狠話說,再也不管她入學之事,而今又想去闫府學堂,卻不能再找文大人商定,隻能将心思放在了闫姝的身上。
文菱上前親切的挽住闫姝的臂膀,也同樣幫着繼母講話:“母親為了妹妹操心憂思許久,這件事情姝兒你就幫幫忙,我也實在不忍心看母親傷心至此。”
闫姝目光在院中溜達一圈,把文家夫人的期盼,文菱眼眸中的憂慮紛紛看在眼中。
最後,她把眼神兒放在一直聽她們講話的文婧身上,小姑娘正是天真浪漫,不知憂愁是何物的無邪之齡。
她先前送出的幾包吃食,文婧通通打開,讓跟着的嬷嬷拿着,又從中選出幾樣合口的吃着。闫姝惡趣味地勾起唇,笑意漸深,“不知文婧小妹是怎麼想的,要不要和姐姐們一起去學堂?”
吃得正歡的文婧,頓時覺得手中的杏果脯,瞬間就不甜了。這是什麼問話,哪兒有人樂意天天待在一個地方,還要捧着咬文嚼字的破書卷,煩都煩死了。
她擡起的小臉蛋上滿是無語神情,定定看了闫姝幾眼,還是一撇嘴說道:“誰會…誰會不喜歡這麼有趣的地方,我當然也想去了,還能,還能和姐姐一起學習,挺不錯!”
文家夫人自始至終端莊地站在女兒的背後,聽着闫姝對女兒的問話也不惱,隻是那笑容多少帶些牽強。
此話方落,闫姝、文菱閉嘴垂頭低笑,她們自然是聽出了文婧突然改口的弦外之音,亦是分毫沒有錯過,文家夫人暗中掐住了小姑娘後腰軟肉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