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張不饒人的嘴,還是和之前那般讨人嫌就對了,“這話怎麼說呢,王姐姐既然是誠心邀約,我等怎敢來遲,你的席面,總歸是要來的。”
闫姝一句話又彎彎繞繞擋了回去,這可是她近些日子和二哥哥呆在一起,新學習的糊弄大法。
不出所料,闫姝的有意示弱,讓這個向來直來直去的王婉兒聽着心裡美滋滋,眉眼舒展開來,連帶着看她都順眼許多,“油嘴滑舌,不過你說的對,我這個人是非分明,已經邀請你來,肯定不會虧待你,走吧。”
兩人正說着,王婉兒松了語氣,想先引她和其他人彙合,而後且聽,大門處又傳來一個聲音,“王姐姐莫着急,不如等安安一同吧!”
站在府内的兩人齊齊看去,戚安安正伫立在馬車旁邊笑吟吟地望着她們。
闫姝目光掠過她,一眼看見她身後的馬車,呦吼,還真讓她猜對了,這輛車就是先前和她們在巷子裡相遇的那輛。
嬌美的少女自門外款款而來,裙擺飛揚翩跹,戚安安身着鵝黃長裙,襯得那張和闫姝相似的小臉明豔動人。
不比平常的素雅,她耳垂還帶着耳環,是對碧綠通透的玉石做的耳墜,頭上編着精細的随雲發髻,額角兩邊特意流出少許絨發,收起擋在額前的頭發後,一張面容也在這些小物件的裝飾下,顯得格外貴氣而不落入俗套。
王婉兒驚豔地望着走來的安安,上下打量欣賞道:“你今日這番打扮真是與衆不同,讓人大開眼界,美不勝收。”
闫姝卻在兩人的交談中,不知所措起來,隻因沒想到這戚安安會是一席鵝黃裙衣,與她這一身月白裙雖然顔色不同,可她外面配上的短衫,讓兩人看上去還是有些相似。
是巧合吧?她心口如擂鼓般劇烈跳動,眼神兒一動不動地盯着戚安安的鵝黃裙子。許是經曆過上輩子換衣帶來的不堪後果,再見她與戚安安穿着相似的衣物,她短時間内,迅速出現手腳發軟,頭昏眼花站不直的應激情況。
她按住心中不斷浮現起的猜忌,這件衣服可是意歡選了兩天之久,才選出的滿意之作。
一定是巧合吧!闫姝垂在身側兩邊的手,使勁兒的緊緊抓住大腿,從中傳來的陣陣痛處不斷提醒她,宮宴上的事情還沒發生,不必大驚小怪。
她面上神情自若,甚至唇瓣處仍然帶着淺笑望着兩人,可倘若此時有人輕輕一碰她,許是闫姝便會腿腳麻木地癱軟在地。
直到兩人寒暄良久,親親熱熱地仿佛她倆是親姐妹般,又轉頭看向默不作聲的闫姝,戚安安道:“先前車夫曾說來時遇見了特殊情況,還好另一輛車的主人出手相助,到了将軍府才知,那車裡載的會是姐姐,還多謝姐姐幫忙。”
闫姝聽她在身邊講話,仿佛這才被人打開一道能呼吸的窗,她深呼吸一口起,感受着手腳慢慢回溫,“我也不知會是妹妹的馬車,想來還是王姐姐想的周到,怕妹妹不情願來,還親自派車去接送,我們可沒這麼好的運氣能得你的照料呢!”
她佯裝酸楚地眼巴巴看着王婉兒,卻見戚安安面色冷了幾分,誰不知道當時王婉兒第一個邀約的便是戚安安,可惜還被當事人拒絕。
闫姝此時此刻講出這種話,當然沒那麼好心,既然表妹一出現就來給她添堵,她也沒必要再端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做戲。
想到先前的不斷猜測,在明知道戚安安的心思不單純後,闫姝當真無法再同以往一樣面對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上一輩子她天真爛漫,所以才死在為戚安安擋箭的刺殺下,可那也隻是以往的她。
這輩子,誰也别想搶走本就屬于她的東西。
王婉兒也僵住面容,可是闫姝此話并無過錯,實在說來,人家也隻是在抱怨她沒給準備馬車接送,“我隻怕是安安忘了這次事情,畢竟沒人提醒她,這小丫頭糊裡糊塗,怕别是哪天把自己賣給人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