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闫姝還在講着那些讓人犯惡心的話語,戚安安宛如吃了半隻蒼蠅,一臉便秘地從闫姝懷裡跳出去,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着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闫姝裝作不明就裡,捂着自己心口迷茫道:“表妹這麼指着我做什麼,有什麼話咱就敞開說,以免讓你對我有誤解,傷了你我姐妹二人的情分。”
戚安安隻是瞪着她,一雙美目憤恨不已,那一口銀白貝齒都快被咬碎,卻有口難開。這本就是她做的一場局,想要陷害闫姝,但反被将了一軍,她如何能開得了口。
“安安你沒事兒吧?”王婉兒匆匆忙忙趕到,一把将人拉到面前審視了一番,生怕闫姝真的動了手,前前後後看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後,她才松口氣。
她把戚安安藏在自己身後,闆着臉對闫姝斥責道:“還好這次安安沒什麼大事兒,不然就你剛才推她那一次,我就能永遠把你拒之将軍府外!”
闫姝無辜茫然地攤開手,“大小姐你可是要看清楚,我是救了她,怎到你嘴裡就成了我推的她?”
王婉兒頓了頓,“你性口雌黃,我們都看到了還說不是。”她其實沒看見那一幕,但肯定錯不了,安安恐懼之下,說出的話就是證據。
“婉兒姐姐,算了算了,大家都是要去别院觀賞,何必因為這點小事情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戚安安生怕等下在糾纏下去,還真有人出來指認她的作假,人多口雜,難保有漏網之魚。
她拿出一貫的安慰和善解人意,這招對王婉兒屢試不爽。王婉兒再度被牽着鼻子走,臨行之前還不忘再次對闫姝放出狠話。
那一行站在遠處的人,從未對此做出評判,有深暏後宅之道的姑娘,觀看完這一場好戲,相視無言地沉默下來。
都是在後宅從小長大的人精,也就王婉兒這種大大咧咧性格才看不出戚安安拙劣伎倆,且對她深信不疑,行為做事之間偏袒萬分。
王采兒擰着眉等着一切落幕,她早早将手中的帕子捏成一團,側過身小聲吩咐跟随身邊的丫鬟,讓她把同戚安安走在一起的二小姐攔下來。
太子一隻手背在身後,不斷地摩擦着食指上的扳指,眼神兒一直放在戚安安身上不曾挪開。
他竟不知道,自己相中的小姑娘,還有着另一幅面容呢!
同他養的那隻愛黏人的狸貓差不多,旁人摸不得它,靠近一點都會呲牙招呼,有趣得緊。
戚安安目視王婉兒被叫走,便知是自己小算計被人看穿了。
她面色白了一分,怯怯地朝着王家嫡長女的位置看去,王采兒可不是她妹妹這般好糊弄的性格,能從一衆備選太子妃的姑娘們中脫穎而出,必然是樣樣出衆,戚安安緊張地摳起指甲來。
論城府,戚安安自認還算有點小心思,不然也不會把控姨母多年來的寵愛,論手段,能讓姨母和親女兒相見兩生厭,可論眼界,戚安安對此無能為力,她沒有相匹配的家世背景,是她刻入骨子裡的痛。
“時辰也快晚了,大家夥也快些出發,等稍後賞完風景,府中的菜樣也做的差不多,諸位就直接留在府中用膳即可。”王采兒進退有度地安排好一切,自當忽略戚安安的神情。
與她而言,方才之事,是闫家姐妹之間的龌蹉,外人不便參與,又與她何幹。她将妹妹招回來,僅僅不想讓妹妹成為别人手中被利用的工具,她可不想為此出手作踐了自己。
王家嫡長女的态度決然,顯然是不想插手,戚安安心放回了遠處,正撤回目光時,與太子相遇,這是今天兩人第一次大庭廣衆之下對視,戚安安隻是一瞬就移開目光,不在和他暧昧拉扯。
她明白,她若想和太子有所聯系,就不能出現在大衆面前,不然就會成為衆矢之的,任由人宰割,而僞裝,慣是她最會的招數。
且見戚安安的保護者已經到來,闫姝也覺得沒必要再死纏爛打,揪着一個錯處不放。
等待王采兒表态之前,她徑直走入人群中,和萬分擔心自己的文菱報個平安,人群在往前走動,她們又習慣性落在最後。
當然,這次陪同她們二人的大有人在,正是那位身體不利索的榮玄世子,闫姝笑着朝他招招手,“早知道我們是一路,方才就不跑那麼快了。”
這話出口,闫姝猛然意識到,她真要和榮玄世子一起,就不會偶然發現真相,便不會知曉表妹的心上人,會是可望不可及的太子殿下。
這不行,這不能為了多看美人一眼,就把苦苦追尋的真相抛之腦後。
闫姝對着榮玄那張臉,忍不住暗中忏悔一瞬,“不過眼下這樣也很好,咱且慢慢走着。”
榮玄倏然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但凡自己出現的時候,闫姝大多數都會把目光放在自己面容上,他知道自己長相很出衆,可當真沒想到她次次都用這般眨着水潤,且閃亮亮的眼眸看着他,懵懂好奇的像隻狍子。
這,一般人還真忍不住,可惜了,他榮玄從小就非同一般,他眼睛眯的狹長,戲谑地道:“是啊,呵呵,說起來剛才我見闫三姑娘救下安安姑娘時那動作矯健,像是特意練過,不知師出何處?”榮玄明知故問的逗弄着她,他已經近兩晚沒去,也不知這丫頭是否思念過石頭。
闫姝笑容在臉上僵住,壓根沒想到會被提問到這個問題,她忽地被問起,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兩夜不見蹤迹的石頭小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