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姝默默凝視她良久,欲語淚先流。她這一跪,估計膝蓋都得幹殘廢,痛得嘞,留點淚算什麼,大女子流淚不流血。
不過她馬上用帕子擦拭幹淨,強忍裝出隐忍不屈的姿态。畢竟這淚要是流下來,可是要染花了她好不容易畫出來的憔悴臉妝,等會兒被她那父親識破,說不準就要加倍挨罰。
“果然父親母親還是聽信了外面的謠言,女兒本就是安分守己的性格,斷不會做出這種有違道德之事,本以為在将軍府王大小姐面前自證,已經讓女兒丢盡顔面,而今,母親也是這般看待女兒的嗎?”闫姝鼻翼兩側抽動,俨然有越哭越狠的趨勢。
“好了,今日叫你來,确實是為了太子一事,京城的傳言都已傳到朝堂上,皇帝陛下聽聞此事,疑是真有意此意,要指你為太子側妃。”闫清泊若有所思地望着這個女兒,他自诩清流,從未結黨營私,更是未偏頗哪一位皇子殿下,而今闫姝鬧出這一幕,早讓他無地自容。
雖說當今太子殿下為人忠厚正直,本人也頗有才學,可畢竟是母族薄弱。現下皇帝陛下親自為他結下王家這位手握重權的嶽父丈人,算是彌補了此處短闆,按理說,闫姝嫁給太子,雖隻為側妃,也算是為家門增彩,然他心中總是不痛快,隐隐察覺幾分不對來。
常言道,物極必反,太子殿下眼下看似風光無量,可傳出此等謠言,畢竟是不光彩之事,實際上不光是太子風評被還,最重要是在與王家定親之急,這可是好比一巴掌打在了王家的臉面上。
而陛下的态度更為反常,不僅不訓斥太子德行有虧,反而真有意再與闫家結親事,這對于王家而言,可不就是貼着臉扇了一記耳光,且陛下好像對此很是樂意見成。
想通這一點,闫清泊如同被點通了任督二脈,找到皇帝此舉的關鍵之處,他必然是不想要王家好過的,那他為太子殿下取王家女一事,便不見得真是什麼好事情,而闫姝嫁太子一事,則是陛下在旁敲側擊他而已,看他是否真如表面那般清廉正直,不為錢權利益所惑。
更重要一點,看來他這個女兒,也并非是個沒腦子的,沒必要與那王家女争一争,無論她是否與太子有關系,這都不重要了。
闫姝能在他面前表現出無意于太子殿下,這便能輕松與皇帝交差,皆是隻需說她無意與此,他闫家,即可在這場波瀾中全身而退,他隻管做好本職,即使皇帝真要收權王家,他也不會涉身其中。
“父親,怎會這樣,女兒斷然是不能嫁給太子殿下,我與太子未曾見過幾面,不知為何外界竟然會造謠,想必定是有奸人所為,我何其無辜!”闫姝才知曉此事居然已經傳到了官家耳中,不僅開始嗤笑起來,面上卻是彷徨不安的神态。
她暗中偷偷睨了一眼戚安安,果真看到了表妹蓦然變白的臉色,暗淡失神的眸光以及緊抿起唇角,無不彰顯她的緊張。
闫姝也想不到,事情居然還會有這樣的變故,戚安安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心心念念的讓自己背鍋,頂替王家的算計,沒想到回首一瞧,皇帝竟然還真要指婚了。
呵,可惜了,戚安安夢寐以求想要嫁給太子的願望,終究不可能實現,她闫姝,也看不上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