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姝動了動腳,打算逃跑。
“别動!”榮玄疾言厲色地呵斥住她的動作。
闫姝一整個僵住身體,驚恐萬分地注視着他拎着劍走來,這簡直就像是見證閻王爺朝自己索命來的過程。
“站住!”闫姝手指着他,勒令他不許再上前一步,“你我既然已經成為夫妻,對于你裝瘸這件事情,我不會對外人講起,所以你也不能殺我。”
榮玄恍若未聞,自顧自地走上前,闫姝心中駭然,想到可怕的事情将要發生,驚吓地向後退。
而她面前身形一換,榮玄忽然行至跟前,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後退。
待她站定腳步,榮玄這才心下一松,拿着手中長劍,将她周圍的碎瓷瓶撥至旁邊一側,留給她一個過路的空隙。
闫姝掄圓了眼睛,驚疑不定地瞧着他一點點動作,就在剛剛,榮玄近身時,她差點把控不住大叫起來,還好是虛驚一場。
她放下心弦,就權當此事過去了時,榮玄手中長劍一上揚,她的幾縷發絲飄飄灑灑落下,一個偌大的婚冠落下,被他一手接過,扔在了桌子上。
闫姝這才發覺,頭頂疼痛一片,應該是剛才婚冠挂在頭發上,一直扯着頭皮,這才讓她生疼的厲害。
而今一放松下來,各種被人忽視的小細節接踵而來。闫姝伸手接住飄散半空的發絲,這才發現小手指不知何時有一道破皮劃痕。
榮玄收拾完殘渣碎片,連帶着将刺客踢到一旁,擡眸發現闫姝盯着傷口走神。
他的眸子黯淡幾分,蹙眉不語,暗含幾分心疼,又想到方才闫姝那話中明顯誤會了他。
榮玄擡手牽過她的手,仔細觀察幾分,看到破口的傷處有絲絲殷紅流出,他迅速從懷中掏出帕子,偏頭低眉,将絲帕細細纏上手掌。
明明隻是個沒什麼的小傷口,他卻一遍又一遍的小心翼翼侍弄。
好似這是一處不小心破了一角的古迹名畫,必須得要他萬分珍重的對待,闫姝注視着他的動作,心口處的砰砰跳動聲,此刻猶如親臨耳畔。
榮玄給傷口系好手帕,歪着腦袋注意到闫姝的炙熱視線,他彎了彎眉眼,極盡溫柔,“好了,後幾日傷口不得沾水,我再讓人給你送瓶藥,塗上幾日就不會留疤痕,還有……”
闫姝隻看到他的櫻紅薄唇一張一合,未曾認真聽過他說了些什麼。
榮玄頓住話語,卻見到面前人還是那樣呆呆傻傻的望着自己,他繼而笑出了聲,借機拉住人家的手臂,讓她一個人跌入自己的懷中,這才繼續方才的話語。
“我為何會殺你,姝兒,你可是我三書六聘明媒正娶的妻。”榮玄低頭窩進她的肩窩處,合上雙目,深深吸了一口氣。
女子香軟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感受到她僵直的身體,悄悄露出一抹壞心思的笑,接着更用力将她抱緊,力道之大,似乎想将人嵌入自己身體内,與之再也不分開。
就像是,他隻有這樣做的時候,才能相信對方真的隻屬于他了一般。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聲音又輕又軟,讓闫姝聽了個空,隻得努力辨别,好在很快有别的動靜吸引住了兩人目光。
門外走廊響起幾個輕重不一的腳步聲,闫姝算算時間,猜測應當是那去尋吃食的丫鬟媒婆回來了。
她忙拍打着榮玄的背,提示他不要暴露,“有人來了,你快坐回去。”
丫鬟們普一推門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和一臉嚴肅的榮世子,紛紛其變了一通臉色,闫姝扯慌宣成後院進了刺客,是世子爺帶來的貼身侍衛将人捉拿,現下正出去叫人來,轉身又對榮玄說情,讓他饒了去吃酒的奴仆們。
丫鬟們本就心虛理虧,哪兒敢質疑主子和她話中的漏洞,隻得趕緊和媒婆出去,張羅去把别的房間打掃出來,重新布置婚房。
至于那名刺客,榮玄心底有了判斷,隻等明日進宮探探虛實。
卯星帶人将刺客捆起來嚴加看管,榮玄吩咐讓人挑斷其手筋腳筋,隻留一條性命即可。
榮玄都不敢設想,如若他沒有臨時想到給闫姝送吃食,就不會碰巧撞見刺殺這一幕,雖暴露了他裝瘸子這事情,可現在想想仍然後怕萬分。
而刺客這件事情,直沖闫姝而來,她的仇人不多,一根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
恰巧了,他近日剛對某位有了準确消息,她既然膽敢動手,那自己身為姝兒的夫君,對這位表親,也要學會禮尚往來才行。
重新回到宴席間的榮玄,笑意深長,沖着一處角落舉了舉杯子,李家二公子李簡昱,太子殿下新尋的得力幹将,恰好坐在其中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