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說起來,有姝兒這般嬌俏的美人在側,讓為夫也實實在在體驗一回紅袖添香,實在勝過世間神丹妙藥,是獨屬于我的一味良藥。”榮玄捏住闫姝要抽回的手,看她躲閃不掉的目光來回遊弋,就是不願與他對視,委實有趣的緊。
可見姑娘不作答,他故作困惑不解,歪着腦袋将面頰貼近人家手心,眨動濃睫黑眸,感受到手掌涼意後,他眸光黯淡幾分,低落着情緒凄凄哀哀問道:“難道為夫說的不對嗎?”
純白如紙的闫姝哪兒見過這種大陣仗,誰敢想,平素冷着臉,不食人間煙火的冰美人,私下竟是這般嘴臉。
身有仙人之姿,猶作為邪魅。
讓人羞也不是,惱也不是。
哼,活是個磨人精。
她就不該好心多問這一句。闫姝如是想着,手下愈發用勁兒,想把手掌從容玄臉邊抽回來。
“笃笃。”
忽然,兩人拉拉扯扯間,聽見門外乍然響起敲門聲。榮玄目光一凜,反應極快,手下動作不斷,飛速起身先将闫姝抱入懷中,“誰在外面!”
“回禀世子爺,奴婢剛接收前院消息,外面有位貴人找您。”外面響起丫鬟回應的聲音。
“夜已深,不如讓那貴人先留下名諱,我明日自會登門拜訪。”榮玄腦子裡迅速轉過一圈最近打過交道的人,最可能尋他的人是暗衛營的下屬,但一般會有卯星傳達,且不會這般明目張膽走大門。
那隻能是某位京城人物上門,才會有前院侍衛來通知。可他白日裡的僞裝,是個不問世事的閑散人等,誰又會特意半夜來登門,總不可能是來讨杯茶喝吧?
“那位貴人坐在馬車裡,看不清楚容貌,他說了,隻能等世子爺親自去見人,不然他便直接回去了,明日也不必登門。”守夜的意歡勤勤懇懇地傳話,将那守門侍衛的一言一行原原本本的告知。
蹊跷,他榮玄一個閑人,竟還會被人連夜拜訪,确實格外可疑。
這時,埋入榮玄懷裡的闫姝,廢得一番功夫,才得以脫身喘口氣,“既然人家點名道姓,要世子爺您去一見,自然是得要去。”
她聽出此人來者不善,可見必然是有不同尋常之處,若要等明日興許真錯過重要信息,那才是得不償失。
闫姝目光堅定,牽動榮玄本就心生遲疑的内心,“你去回話,且讓人等半柱香。”他對外面丫鬟吩咐道。
而後,他握住闫姝的雙肩,正色地對視她的杏眸,“等我回來。”
語閉,榮玄親昵着不舍地蹭了蹭她的額頭,“算了,你還是早些歇下,我該是會回來很晚。”
闫姝面容绯紅早已退下,她弱弱地應下,看着他熟能生巧地坐上輪椅,将自己打理一番,走上前去“我送你出院子”。
她内心之中,亦是狐疑來人是誰。隻是将人送出院子後,榮玄便讓侍衛接手,不願她在外受了冷風。
無奈,闫姝隻得回房,她枯坐桌前沉思,心中盤旋着疑問不安,怎能如願安心睡去。
活潑跳動的燭光燈芯噼啪作響的燃燒着,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眉眼隐藏在鬓發之下,讓人看不真切其中孕育的波濤洶湧。
半響,蠟台上早已留下許許多多斑駁蠟淚,有的甚至溢出蠟台,流滿到桌面,在觸及到寒冷如冰的桌面時,結塊成一個個豆大的蠟印。
集合近些時日榮玄與她吐露的京城變化,以及嚴峻形勢多般形成因素,縱容闫姝再不願相信這個不可思議的答案,也得平複心情,确認今夜忽然到訪的人,正是現下京城儲君之位争奪中,熱議裡的另一位人選——三皇子。
漆黑如墨的夜空裡,不知何時布滿烏雲,見不到一顆星子閃爍。通向前院的長廊,房檐上挂着的燈籠早已經被夜風吹滅,讓人都看不清楚前行路線,似有黑雲壓城之勢。
好在來接人的侍衛手裡提着一盞明燈,輪椅設計的輕便,隻需一隻手也能推動,很快,兩人順暢地到來前院大門邊。
隔得很遠時,榮玄便已經透過開了半扇的大門,看見如一點紅星的燈籠照亮着門外一輛馬車。那是一款非常普通常見的馬車,外觀沒有任何家族标識,就連趕車的馬夫都平平無奇,讓記憶力超群的榮玄都想不起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