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辰找了家看起來特别高大上的涮串店，門面很古典，屋内裝修也是古風十足，客人的座位是一艘艘造型獨特的小船，地面做了溝渠，潺潺流水環繞在席坐間，即便夏季也不感悶熱。

段以辰找個位置坐下，慕冉默默坐在對面打量着四周，滿眼都是好奇。

段以辰要了兩份菜單，遞給慕冉一份，“要吃什麼自己點，别客氣哈。”

慕冉接過，“嗯，你别點太多，不要浪費。”

“知道啦。”

段以辰在菜單上掃了一眼，開始揮筆點菜，利落迅速，慕冉看下價格，隻點了幾盤素菜。

這裡雖是涮串店，但也類似火鍋，冷鮮櫃子裡有各式各樣的小串，菜單上也有許多菜品，段以辰去櫃子裡拿了些串串放進鍋裡，沸騰的麻辣鍋立時将串串淹沒。

段以辰喝口酸梅湯，“等下就能吃了。”

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了，除了串串段以辰還點了許多例菜，比如椒辣牛肉、手打蝦滑，慕冉看到服務員端了一盤又一盤，忍不住說句，“這些你吃得完嗎？”

段以辰卻不以為然，“我也不是時常吃飯店的啊，來一次總得吃的全一點。”

調好蘸料，二人開始埋頭苦吃，慕冉發現段以辰喜歡吃辣，但是他好像不太能吃辣，他點的也是麻辣蘸料，但每次隻敢蘸一小點，而且吃一口喝一口酸梅湯，即使這樣還是被辣的大汗涔涔。

慕冉抽出紙巾遞過去，段以辰正在扒蝦，看見遞過來的紙巾他本想髒着手先接過，可手到半空停下，他收回手繼續扒蝦，道：“我手不方便，你幫我擦一下。”

慕冉探着身子為他擦擦額角的汗，無奈道：“你等下直接去買藥吧，明天肯定用得上。”

段以辰翹翹嘴角，“那也值。”

“我就是以前外面東西吃得少，等适應了就好了。”

慕冉忍不住笑，“這個适應過程可能會很痛苦。”

“沒事，我肯定能适應。“段以辰神情微頓，語調也低了些，“我總要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吧。”

慕冉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安慰着，“你就是正常人啊，難不成你還是外星人？”

段以辰哈哈笑了幾聲，“也對。”

慕冉又抽出紙巾給他抹了下額頭，“這裡開空調了啊，你臉為什麼還那麼紅呢？你很熱嗎？”

段以辰别過臉，“……辣的。”

慕冉看他捧着酸梅湯猛灌，皺了皺眉，“你慢點喝。”

段以辰渾身不自在，見慕冉還盯着自己，小眉毛登時擰起來，“你快吃啊，你看我幹什麼！”

慕冉拿起餐巾擦擦嘴，“我吃飽了。”

“你吃那麼少？”段以辰粗略看了下，慕冉也就吃了七八串。

“你該不會是在減肥吧？”

慕冉失笑，“我應該不用減肥了吧。”

段以辰仔細打量下她，“确實，你都有點偏瘦了，你再吃點呗？”

“吃不下了。”

段以辰從鍋裡撈出一隻蝦，吹了吹，三下五除二就扒好了，然後放在慕冉的餐盤上，“吃吧。”

慕冉喝口飲料順順，夾起蝦肉放進口中。

麻辣涮串段以辰吃的美滋滋，當站在機器前等着取結果時還是肉眼可見的緊張了。

慕冉拿着他的身份證放在機器上，機器咔哧咔哧作響，段以辰盯着那張紙慢悠悠的從機器裡吐出來，卻沒勇氣伸手去拿。

慕冉接過，段以辰想從她的表情來解讀這份報告，但慕冉大多時間都是面無表情，像個沒有七情六欲的雕塑，段以辰實在讀不出一點信息，但他心情又實在很焦灼。

“沒事兒吧？”

“嗯，都正常。”慕冉将化驗單遞過去，段以辰接過來，說實話他是有點看不懂的，但也在假裝看。

慕冉看下時間，“這個點兒你還回學校嗎？”

段以辰回過神，搖搖頭，“當然不回啊，我可是請了一天的假。”

“嗯，我也不回。”慕冉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附近的公交站點，“我直接回家了。”

“回家？！”

“不然呢？”

“把我自己扔在這？”

“……”

慕冉沉默了幾秒，“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段以辰将化驗單揣進褲兜，執拗道：“我不管，你把我送回家。”

“……”

說話間，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猝不及防撞上來，慕冉哎呦一聲後退半步，小姑娘顧不得整理背包，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手機響了在翻手機。”

慕冉禮貌微笑，“沒事。”

慕冉望着小姑娘離去的背影愣神，段以辰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幹嘛呢？撞傻了？”

慕冉回過神，下意識看下自己萬年不變的牛仔褲和帆布鞋，細想起來，她沒穿過幾次裙子，小時候都是撿鄰居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