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辰回複，“？”

慕冉打開消息，“是不是下雪了？”

慕冉看着窗外，照了張雪景發過去，過了會，段以辰回道：“你拍的太醜了。”

慕冉将手機遞給莊炀，“段以辰想看雪。”

莊炀微微怔愣，他不知道段以辰兒時的事，還以為這是他們之間的小情趣，嘟嘟囔囔的接過相機，“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什麼？”

“沒什麼。”

“……”

因為三層玻璃的緣故，莊炀拍了許多張都很模糊，完全表現不出雪景該有的唯美。

他站起來，将窗戶打開，呼的灌進來一股冷風，連雪花都飄灑進來，教室内的同學們紛紛出聲讨伐，莊炀隻能挨個賠笑，“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咔咔咔拍了十幾張，他将手機還給慕冉，“挑幾張吧。”

“好。”

“能順帶問一下他啥時候回來上課嗎？”

慕冉認真的挑選圖片，“他最近不會回來了。”

“什麼意思？”

“過了年，冰雪化了，他就回來了。”

莊炀皺眉，“他是花仙子嗎？”

“……”

确實很像，慕冉想。

期末考慕冉是全校大榜前十，莊炀看着試卷不住的誇贊，“為什麼人和人的差别那麼大？”

慕冉将試卷裝進書包，“上課少睡點覺。”

“可是段大少爺也總是上課睡覺啊。“

慕冉同情的看他，“他比你聰明啊。”

“你——！你竟然說的這麼直白？”

“那怎麼說？你比他笨？”

莊炀感受到一記重拳打在他臉上，算了，自己才不會跟沒情商的小呆子計較。

今年入冬晚，放假不到半月就要過年了，教室裡氣氛融融，都在讨論新年應該怎麼過。

慕冉聽着，心裡一陣陣失落，新年是喜慶的、團圓的，對于她來說卻是孤獨的，如以往那般窩在十幾平的房中，靠着母女間的慰藉撐過一個又一個新年。

今年她不想這麼過了。

寒假第一天，慕冉揣着一筆“巨款”進了百貨大樓，買了一台二手的背投電視。

她轉道去交了電視費，辦理人員說要是不常看可以按月辦，但慕冉拒絕了，她不敢想象程竹一個人在家時該有多無聊多寂寞，漫長的等待給了她更多的時間自怨自艾，精氣神都被衰氣吸走了。

安裝師傅來之前，慕冉将屋子簡單整理一下，騰出一個小櫃子放電視，那個位置恰好正對着程竹的病床。

“冉冉，這是幹什麼？“程竹側身看她。

慕冉擦着桌子，語氣歡快不少，“我買了台電視。”

“電視？”程竹坐起來，有些為難，“很貴吧？”

“不貴，二手的，媽媽，今年咱們也看春晚。”

程竹怔愣一瞬，繼而會心笑道：“嗯，好，都聽冉冉的。

安裝師傅十幾分鐘就裝好了電視，然後将遙控器遞給慕冉，“你試試吧。”

慕冉試了下，換台了，電視上正播放着歌舞，再按一下，又是電影，慕冉彎彎眉眼，“謝謝師傅。”

将一切打理好，慕冉坐在病床邊，眼中閃着希冀的光，“媽媽，這一年我存了不少錢，你隻管着好好養傷，将來我肯定多賺錢帶你去看病，到時你就不用一直躺在這了。”

慕冉望着程竹塌陷的眼窩和消瘦的面龐，心一陣陣的疼。

“嗯。“程竹撫着慕冉的發絲，眼中都是欣慰。

程竹不用每天坐在病床上發呆，看電視是個打發時間的好方法，幾十個台輪着看，時間真是過的飛快。

慕冉有時也擠上來，她道：“媽媽，快過年啦，我給你買一套喜慶點的衣服吧，我有手機了，到時候我們拍照！”

程竹下意識縷縷額前枯燥淩亂的發，為數不多的青絲中還夾雜着白發，“别了，今年都買了電視，來年的吧。”

慕冉笑笑，“嗯，那也行。”

那天慕冉正在家裡洗衣服，忽的有人找上門，是小賣部的張大爺帶來的，慕冉認識那人的裝扮，是快遞員。

“請問您是慕冉嗎？”

慕冉懵懂地點點頭。

“那就好，這是您的快遞，請簽收一下。”

慕冉将髒衣服放下，用毛巾擦擦手，“快遞？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買東西啊。”

快遞員低頭看着箱子，“是從海南郵過來的，額，郵寄人姓段。”

段？

慕冉接過快遞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