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薔半個月跑了三四個城市，緊趕慢趕總算在春節前忙完了工作，自打離婚後她肉眼可見的疲憊許多，還好有張文滔幫他分擔些細碎的雜事，也能減少些負擔。

“辰辰。”高薔敲了敲段以辰房門。

“怎麼啦？”

高薔推門走進去，段以辰正坐在地上擺弄他新買的高達機器人，她優雅的坐在沙發上淺笑，“下午陪媽媽去逛街呗？”

“嗯。”段以辰将組裝好的高達放進展示櫃，指着戰利品道：“酷不酷？我拼了四個小時。”

高薔寵溺的看着他，“酷。”

段以辰靠着展示櫃，見高薔欲言又止，率先道：“媽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高薔攏了攏外套，輕聲道：“要是覺得無聊，我們可以去美國。”

以往這古宅就冷清，今年又少了一人。

“不無聊，挺好的。”

段以辰面上閃過不易察覺的落寞，“咱們什麼時候出發？等下我要多買幾套衣服。”

“行。”高薔露出久違的笑。

慕冉撿的小貓也在春節前出院了，接回來的時候幹幹淨淨的，精神狀态也好了很多，隻不過腿上的凍傷還要每天擦藥，康康很乖，上藥時一聲不吭。

以前慕冉每天無所事事，自從有了康康後倒是給她增添了許多樂趣，毛茸茸的身體蜷縮在她懷裡，嘶啞的奶音和惬意的呼噜聲可以撫平她毛躁的心緒，即使是阖家團圓的春節慕冉也并不覺得孤單。

零點鐘聲敲響，慕冉收到段以辰的訊息。

“新年快樂。”

慕冉笑着回複，“新年快樂。”

“你有收到我送的水果嗎？”

“嗯。”慕冉對着茶幾拍張照，“都洗好了。”

“幹果你沒吃？”

“沒拆呢，吃不了那麼多的。”

“拆開吧，裡面有我送你的驚喜。”

驚喜？！

慕冉放下康康，轉身去陽台尋幹果箱子，康康也蹦蹦跳跳的跟過來，慕冉蹲下将木質箱子打開，一張銀行卡映入眼簾，慕冉拿在手裡有些疑惑，繼而給段以辰撥過電話，“什麼意思啊？”

“壓歲錢。”

壓歲錢用得着銀行卡？

慕冉小心翼翼問，“多少錢啊？”

“一百三十多萬？！你瘋啦？！”慕冉有點懵，自打那五百萬之後，她再沒見過這麼多錢。

“壓歲錢啊。”

“？”

“你是要把我壓回嬰兒時期嗎？不要不要！你有空趕緊來拿回去！”

“你不是想要買房子嗎？這個足夠了，就當是新年禮物。”

“......”

這就是‘傍大款’的感覺嗎？一百多萬說送就送？慕冉有一瞬間的恍惚，這一刻她意識到自己跟段以辰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就像相交線一樣南轅北轍，要不是段以辰的病自己一輩子不可能跟他有任何交集。

看着銀行卡慕冉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腦中慢慢浮現初見段以辰時的場景，真的好像一場夢。

————

慕冉決定給康康辦理長期寄養，周末的時候再回來看它。

“帶去學校會打擾到室友的，租房子太費錢了。”

段以辰抱着康康，賤兮兮的揪着小胡須，“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啊。”

“不用，我考慮了下，大四就沒什麼課了，到時候可以離校實習，其實也就放養兩年而已。”

“行吧。”段以辰靠在沙發上，身子一歪将頭搭在慕冉肩上，“你有想好畢業後幹什麼嗎？”

“當會計啊，這不是你給我選的嗎？”

“……”

“那你來給我管帳算了，我不會讓你做假賬的，退一萬步說，到時我一定會花錢撈你。”

慕冉，“……”

“我謝謝你……”

“還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段以辰突然莊重的語調讓慕冉犯了嘀咕，這家夥八成又想搞事。

慕冉警惕的看他，“幹嘛！”

段以辰眉尾上調，語氣卻添了些慌張，“我之前算了下，咱倆大學畢業後就夠年紀結婚了。”

“？！”

慕冉戰術性後撤，還不忘将康康從段以辰懷裡拎過來，“結婚？！你在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段以辰挺直了腰杆，“我哪裡像開玩笑了！”

慕冉揮手示意他打住，“戀愛都沒怎麼戀明白呢你就要結婚？！這太快了吧？”

“不快啊，我們認識十多年了，畢業就結婚的話我們戀愛也有三年了，不結婚等什麼呢？”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驟然聽見‘結婚’這倆個字眼慕冉心裡竟有些恐懼，可能她從小孤單慣了，想到有人突然闖進她的生活，還要參與她今後幾十年的人生她就想退縮，跟段以辰終身綁定？

太瘋狂了吧。

“畢業再說好吧？那時是什麼光景還說不定呢。”

段以辰一把将她拉過，“你什麼意思？”

慕冉将康康摟在懷裡，小貓咪一雙大眼睛左右看看，最後選擇将腦袋縮在慕冉臂彎。

“萬一那時你不想跟我結婚了呢？”慕冉水汪汪的眼注視着段以辰，細瞧着像含着委屈，“而且我一直沒搞明白你喜歡我什麼。”

段以辰沒立刻回答，認真思索了好一會才回道：“你看起來就很好欺負，逆來順受的，但有時莫名的又很堅韌，會給我眼前一亮的感覺，就像遊戲裡已經被我一招斃命的死敵又悄咪咪的留下一縷殘魂一樣讓我驚喜。”

“......”

“對我也很好，我做什麼你都不會生氣，頭腦很簡單，除了學習其他時候看起來都呆呆傻傻的，頂着張天然無害的無辜臉卻能氣到我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