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辰歎口氣,輕輕攬着慕冉,“先睡一會吧。”
學校附近的賓館在段以辰看來跟小旅館沒什麼區别,他是不可能在那種地方過夜的,他用左手翻翻手機,搜了個距離最近的五星級酒店。
“師傅,去這裡。”
司機師傅應了一聲,再沒說話,常在大學附近跑夜班,小情侶去賓館開房他早就見慣不怪了,司機師傅雲淡風輕,但段以辰卻緊張的不行,甚至還有點害怕。
他想,等下到了酒店,前台會不會問他與慕冉是什麼關系?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們是情侶關系呢?
段以辰絞盡腦汁想着對策,啊對,他有二人的合照、電話号碼,甚至還能流利的背出慕冉的身份證号,這個足夠有說服力了吧?
他在心裡設想了無數種場景,甚至還默默排練了幾遍,沒成想前台小妹都懶得多問一句,見到深夜有人來開房,起身職業假笑道:“您好,隻剩下至尊套房了。”
段以辰唯唯諾諾,“嗯,可以。”
前台小妹笑盈盈的伸出雙手,“好的,兩位的身份證。”
拿到房卡段以辰近乎是挾持般帶着慕冉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那刻他才算徹底松了口氣。
慕冉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靠在段以辰懷裡,“到了嗎?”
“嗯,馬上了。”
做賊似的,段以辰拎着慕冉刷卡進了房間,慕冉見到床格外親切,趁段以辰反鎖門的空擋踉踉跄跄走過去,半個身子栽到床上。
“哎!”段以辰小跑着過去,又将她向上拎了拎,“沒酒量還喝這麼多。”
慕冉緩緩睜開眼,“還喝了點白酒。”
“什麼?”段以辰坐在她身側,微微低下身子,“你還敢喝白酒?”
“她們讓我嘗嘗,我就嘗了,好難喝。”慕冉擺擺手,“再也不喝了。”
段以辰湊過去嗅了嗅,确實有些刺鼻的白酒味道,慕冉猝不及防掐着他的臉,還用力扯,“手麻麻的,捏你臉都沒感覺。”
“......”
段以辰點了醒酒藥還有蜂蜜檸檬水,然後将枕頭豎起來,讓慕冉可以舒适的躺下去。
“你還能洗漱嗎?”
慕冉的狀态肯定是不能洗澡了,但也要洗洗臉吧。
“能。”
話音剛落,慕冉就合上眼,看起來很安詳。
段以辰,“......”
這時酒店門被敲響,是外賣到了。
段以辰看看說明書,然後擰開一瓶礦泉水,“來,先吃解酒藥。”
慕冉勉強支撐起來,将藥吃下去後又重重的躺下去。
段以辰撫摸着她滾燙的小臉,然後起身去浸了條毛巾。
算了,簡單擦一下,現在慕冉走路都腿軟,就别難為她了。
段以辰明白醉酒的感覺,身體沉得根本動不了,稍微活動下就天旋地轉的,難怪新聞上總有喝多了睡在花壇裡的人,是真的又疲憊又難受。
擦完臉和手,段以辰為慕冉蓋好被子,然後去洗漱。
已經十二點半了。
段以辰很少熬夜,折騰了一晚早就哈欠連天了,他輕輕的掀起被角,躺在慕冉身邊,然後睡意全無。
他僵硬的将雙手搭在胸前,虔誠的看着天花闆。
啊,這吊燈可真吊燈啊。
段以辰将手機調成靜音,回身将燈關了。
彼時屋内隻剩慕冉微弱的呼吸聲,黑暗讓段以辰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困意襲來,他向慕冉的方向挪了挪,閉上眼打算睡覺。
過了不知道多久,段以辰正處于半睡半醒之間,慕冉不知道什麼時候擠進他懷裡,還用手環住他的腰。
段以辰脊背立時繃緊了,清醒的能原地做幾套高考數學題。
他想起來,慕冉睡覺時喜歡抱着點什麼,無論是家還是寝室都有睡眠抱枕。
淡定。
摟一下嘛,别大驚小怪的。
因為二人距離過近,段以辰連呼吸都要控制排量。
真是造孽啊。
段以辰動也不敢動,緊張的腳趾都有點麻了,這時懷裡的慕冉冷不丁的抖了下,口中發出聲呢喃,像熟睡中的小貓做了什麼美夢,段以辰用自己半麻的胳膊輕輕撫了撫她的頭,本以為慕冉會接着睡,突然耳邊響起了清晰的話語。
“我渴了。”
段以辰柔聲道:“那我去給你拿水。”
沒聽到回應,段以辰起身打開床頭燈,緊接着就對上慕冉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起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你......”慕冉欲言又止,段以辰直接一個彈跳發射,差點摔在地上,他連連解釋着,“我我我、我可什麼都沒做啊,你喝多了被人家扔在大道上,然後、然後太晚了宿舍又都關了,我才帶你來這的,而且、而且是你主動摟着我的,我又沒法把你推開,天地良心、我.....”
“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啊?!”段以辰面色複雜,“我看起來很激動嗎?”
慕冉打個哈欠,“對啊,你剛剛差點飛起來。”
“......”
慕冉揉揉酸疼的頭,“早知道不摻着喝了。”
段以辰憋得臉色通紅,轉身去櫃子上将剛剛的礦泉水遞過去,“醒酒倒是很快。”
慕冉接過來,幾口就将礦泉水喝個幹淨,“你不是給我買了解酒藥嗎?”
“你都記得?”
“對啊,我隻是喝醉了,又沒有失去意識。”
段以辰有些狐疑,“你到底喝了多少?”
“三瓶啤酒,白酒太難喝了,我隻喝了兩小杯,後來就喝的果汁,不知道是不是假酒,我有點惡心,還頭暈。”
段以辰坐在她身側,關切道:“那要不要去醫院啊?”
“不用。”慕冉站起來,“我去洗漱,然後接着睡,睡醒應該就好了。”
“哦。”
段以辰規規矩矩的坐在床腳,一直觀望着盥洗室的動向,待慕冉走出來,他立馬坐直,像等待老師提問的小學生。
“你不困嗎?”
段以辰撓撓頭,“困。”
“那你就睡呗,等我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