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過,别跟星網上那群僞人玩麼?”
接到羅生的通話,闵博士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羅生雖然身處高位,但在闵博士這裡就是個喜歡傷春悲秋,喜歡歎氣以及不是在杞人憂天就是在杞人憂天路上的小老頭。
羅生這不是聽說殺蟲劑要找醫生嗎,他認識的醫生就阿忒斯一個。
阿忒斯的醫術他是認可的。
闵博士沒聽見羅生的解釋,又覺得這小老頭會被騙,再次提醒他。
“聯邦内部還在吵嗎?審判庭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實驗基地轉移工作做得怎麼樣了?天天不幹正事就想着上網了。”
羅生聽得頭疼,他揉着太陽穴。
正在曬太陽的他不想聽到這些噩耗,但被阿忒斯像訓兒子一樣訓,羅生無可奈何。
畢竟,真要算起來,阿忒斯的年齡比他大得多。
小老頭小聲嘀咕着“在處理了在處理”,人卻不免有些懊喪。
剛打算關掉光腦,羅生又聽到了阿忒斯的聲音。
“你那網友是什麼人?身份查過了嗎?上次被騙就沒讓你長記性?”
羅生點“×”的手一頓。
小老頭聽訓,一聽一個不吱聲。
他尋思着,平時阿忒斯說完那句就挂斷了,今天怎麼想到查他聯系人了?
星際家長查小孩聯系人的事件數不勝數,畢竟網絡發展成這樣,詐騙也多了。
羅生硬着頭皮道:“阿忒斯你應該不想再聽到蟲族的消息……對方是梅裡耶找來的小王女。”
阿忒斯來自蟲族,但現在的蟲族不景氣,甚至血脈偏移,阿忒斯是他那一脈最後一個。
羅生也擔心阿忒斯一個看不順眼把蟲族滅了。
蟲族的極端規矩不少,其中有一條,蟲母亡則全族殉葬。
上一任蟲母都……算了,總之,阿忒斯離開時确實屠了不少蟲族,能殉的都殉了,至于剩下的……阿忒斯沒把它們當同族。
衆所周知,蟲族是會進階的,除了不會進階到蟲母,會自己往上爬的。
現在的蟲族都是當初阿忒斯殺剩下的。
對面很久沒有回應,羅生心想要遭。
他或許觸碰到阿忒斯的禁忌了。
小老頭忐忑。
過了一會兒,對面傳來恹恹的聲音:“你那網友生了什麼病?她有空嗎?有空約個時間我去看看。”
羅生感到奇怪,每次阿忒斯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都是“手上的事情沒做完又有了新的事情”這樣的心理。
每天都一副不想加班的死樣子。
“啊這個……我問問。”
太奇怪了。
阿忒斯不喜歡管蟲族的事,更别說還是個假王女。
蟲族蟲母是天生的,除血脈外,還有個特定的标準,這個标準羅生不清楚,阿忒斯也沒跟他說過。
但蟲母是蟲族的精神象征,可以沒有,但不能讓個假的在台面上耀武揚威——這無異于将蟲族的臉面踩在地上。
再次一點的,扶個有蟲母血脈的上去也不至于這樣,假的被發現了,那所有跟假王女有關的活物都會被處死的。
另外說一點,在蟲族中,并沒有“蟲母”這個稱呼,幼蟲稱“王女”,成蟲稱“王”。
羅生的心思沒有放在處理聯邦事務及其他一衆麻煩事上。
他有些好奇阿忒斯是不是跟這個叫“殺蟲劑”的網友認識了。
“時間約好了告訴我。”
這句話後,阿忒斯就挂斷了。
“啊哦。”
羅生在心裡犯嘀咕。
回過神後發現不對勁兒。
不應該是阿忒斯找個有空的時間通知對方嗎?
阿忒斯有自己的事要做,也有羅生的事要做,總之很忙。
上次請阿忒斯把kino的靈魂換回來這件事就拖了很久。
說來慚愧,羅生自以為為kino做好了所有打算。
結果蟲族的梅裡耶整頓蟲族,直接把kino和他的宿主扣下了,就算提出讓蟲族派遣蟲到學院學習也不行。
對線對了十年,kino一直留在了蟲族。
想到這點,羅生又想退休了。
“……”
阿忒斯不是沒想過解決梅裡耶,但他們身上都有貞潔印,是不能對對方下手的。
在蟲族,身上有貞潔印,那就歸蟲母管了,不管是生死還是身心……
這也是阿忒斯沒有殉葬的緣故。
不然,就阿忒斯這個死樣子,羅生不敢想象,都這樣了,怎麼還在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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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克萊因睡得昏天黑地。
原本以為睡到一半會醒——體感不适,或是熱了或冷了,她要起來再調一下溫度。
最近這段時間,克萊因身上時冷時熱的,給她一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她懷疑在幸存者号被注射的藥有毒。
這天醒來,人造月亮已經轉到了窗戶中。
窗簾拉了一半,月光落在地闆上。
給她驚吓的還是撲棱蛾。
薩米拉不知道又在整什麼幺蛾子,體型縮小了不少團在克萊因半蜷着的那個圈裡。
這也讓克萊因一睜眼就看到團成一團的小娃娃側躺着給她自己辮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