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就換掉。”

克萊因以為薩米拉是讓自己去整容。

但她實在低估了薩米拉的腦回路。

隻見這白發少女壓低聲音道：“我們找個偏僻的店鋪，然後進去看看哪個人長得差不多，把人替換掉。”

“……”

很刑，很有判頭。

按住躍躍欲試的撲棱蛾，克萊因一臉認真：“薩米拉，你實話跟我說，這種離奇的解決方式你是怎麼想到的？”

薩米拉歪了歪腦袋。

還能怎麼想？用腦袋想呗。

克萊因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為什麼薩米拉的思考方式這麼……離譜？

薩米拉坐在梳妝台上，身後的鏡子倒映着她雪白的頭發。

“梅裡耶說過，創造一個東西很難，但搶一件東西就很簡單。”

很好，梅裡耶。

原來是你教壞的。

“搶來的東西很有成就感？”

克萊因在試探薩米拉的道德底線。

薩米拉覺得奇怪：“為什麼搶他們的破爛會有成就感？不是因為需要嗎？”

“……”不愧是你，薩米拉。

每一句話都讓人意外。

與薩米拉讨論過後，克萊因去看了明涵，少女依舊沒有醒來的痕迹。

喂了點營養液後，她離開了雲宅6号。

跟克萊因一起出門的還有薩米拉，後者纏着她來的。

他們兩個将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然後來到了商場。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克萊因在一個咖啡店坐下，她決定好好觀察一下星際人的長相。

然而——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哇，大明星！”

克萊因去看，差點沒把眼睛戳瞎。

畸形腿，胳膊很長，爆炸頭，歪嘴，高低肩，臉上戴着墨鏡，但能看出皮膚很白，青白的白，白得不想克萊因認知中的正常人。

看看這對嗎？

沒過一會兒，人群中圍了不少一圈人。

克萊因以為又是什麼大明星或是公衆人物。

光腦視野拉進，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A4腰，筷子腿，櫻桃嘴，眼睛卻很大。

就是這種畸形審美，還有人在談論。

“這不行啊，太一般般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平平無奇。”

“湊合看吧。”

“……”

在商場呆了兩個小時，克萊因一無所獲，倒是給薩米拉買了些玩具。

原來，那奇葩的畸形審美沒被完全淘汰，反而又“升級”了。

薩米拉抱着雪白的毛絨兔子，她把臉埋進去蹭了蹭。

“克萊因就是最好看的，管他們做什麼？”

人造太陽轉到了天邊，雲彩路上亮起了燈，暖色的燈光下浮現了規律性的泡泡。

天的那頭，圓圓的人造月亮慢悠悠地挪到空中，淡淡的雲霧攏着這盤金黃色。

克萊因走在路上，忽然聽到巷子裡傳來什麼聲音。

“……”

這一看就不是她這個路人甲該遇到的。

于是她擡腳就跑，不去摻和一絲一縷。

但抱着毛絨兔子的薩米拉不這麼想。

她将眼睛從兔子腦袋後露出，嘴角挂着一抹笑。

地上的影子多出一道，這道瞬間消失不見，抱毛絨玩具的那道則緊緊跟在克萊因身後。

克萊因想着馬上就要回去了，還回頭看了眼薩米拉跟上沒。

身後少女亦趨亦步地跟着，即便克萊因跑得有些難受，薩米拉依舊如履平地，像散步一樣。

“跟緊了。”

這句話落下，克萊因感覺身側被什麼貼了一下。

一縷雪發在餘光中飄起，一道人影飛出去很遠。

路上監控的光都熄滅了。

白發少女抱着兔子玩偶，腿在半空靜置，而後緩緩放下。

雪色衣裙落下，白色南瓜褲被遮住，像是化在了其中。

“怎麼辦啊克萊因，他們不讓我們回家。”

像是告狀一樣的話語，卻多了幾分蠢蠢欲動。

克萊因：“……”

惡人先告狀還這麼理直氣壯！

“……”

薩米拉在商場時就警告過這些家夥，既然不聽勸，那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話到嘴邊，眼前白影一晃，克萊因緩緩閉上了嘴。

雖然不知道誰惹到薩米拉了，但她還是先準備收拾爛攤子吧。

周邊的監控被破壞，也省了克萊因去一個個幹擾。

路燈依舊亮着，暖色光暈下，兩道黑影落地被拉長。

克萊因看着自己腳下的影子，又看看一旁的影子。

她們中間隔了半步的距離，她走一步，另一個影子走一步。

克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