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跪就被卡維安按住了手。
“既然脫離了蟲族,那就不要跪了。”
蟲族可沒這個規矩,在血脈為尊,強者為尊的種族中,遇到叛徒是直接處死的。
不過,這位卡維安殿下性子軟,并沒有聽誰說他處死過誰。
弗羅多不是會委屈自己的蟲,既然上頭都這樣說了,他也就不行禮了。
“最近奇怪的事都是殿下做的?”
蟲族會拟态,王女性子也不強勢,更何況卡維安殿下與王女從血脈上來講相差無幾。
實力上……都忽略不計。
如果是他cos小王女,那也不奇怪。
卡維安隻是緩緩點了下頭,停頓了一下後又開始搖頭。
他壓低了音量道:“不全是我,最開始是克萊因做的。”
弗羅多:“……”
他隻是窩囊了點,但蟲族的王室已經成這樣了嗎?
怎麼自從脫離蟲族後覺得蟲族都不正常呢?
“心理創傷?”
卡維安搖搖頭,否定了弗羅多的猜測:“夢遊。”
弗羅多:“……”
這相當于什麼呢?
蟲族不會做夢,蟲族也不會夢遊。
所以……算了,小王女行為從來都不能以蟲族的常識去解釋。
“那卡維安殿下呢?心理創傷?”
卡維安看着弗羅多,似乎是在詢問“不能跳過心理創傷這個話題嗎?”
弗羅多:“……抱歉殿下。”
書房裡安靜,兩隻蟲也沒想過開燈,就這麼在黑黢黢的環境中說話。
卡維安想了想,解釋了一句:“她不知道。”
他在心裡組織着語言,過了半分鐘才開口:“最開始,摔花瓶确實是克萊因做的,但她那時候并沒有主意識。”
一句話,讓弗羅多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蟲族隻有一個主意識,很少有其他意識的,領主大人是個意外,但她的那些意識都有自己的身體,即她的克隆體。
卡維安垂眸,想着要怎麼解釋之後的事情。
“她似乎放心不下摔花瓶這件事,還有在書架上劃痕……但我做過這些事後就好了。”
弗羅多:“?”
你在自豪個什麼勁兒?
卡維安還專門強調:“之前克萊因安排過我幫她做事。”
弗羅多:“……是嗎?”
看這樣,蟲族遲早要完。
卡維安沒聽出弗羅多話裡有話,他點了點頭:“嗯!”
然後他繼續分析:“一定是克萊因還挂念着這些事,所以潛意識才會操控着身體去做這些事。”
弗羅多懷疑自己脫離蟲族太久,他好像沒聽明白卡維安殿下在說什麼。
喜歡摔東西和搞破壞明明是領主大人喜歡做的事,為什麼小王女要模仿?
想不明白,但有一點他清楚了。
“所以殿下,你已經醒了很多天,就沒想過自己去陪陪王女殿下嗎?”
卡維安仰着腦袋,有些疑惑:“不好吧?心情不好需要靜一靜。”
弗羅多:“……”
賭上他在人類這邊生活多年,賭上他學到的人情世故,他覺得,兩位殿下絕對是異類。
腦子不太好的異類。
“卡維安殿下,您去陪陪王女殿下也不妨礙她靜一靜。”
卡維安思考了兩秒,恍然大悟:“對哦!”
這樣說着,弗羅多松了一口氣。
然而,當他看到卡維安去小王女門口蹲守的時候,他覺得心裡的石頭落下了——落下砸到腳了。
有種想跳起來打蟲的沖動。
這是正常蟲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嗎?!為什麼要蹲在人家房門口?!這跟跟蹤狂有什麼區别?!
w(?Д?)w!
弗羅多不懂,弗羅多覺得不該。
他就離開蟲族十幾年不到二十年,為什麼蟲族幼崽都成這樣了?!
“不是,卡維安殿下,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弗羅多壓低聲音問,一臉恨鐵不成鋼。
卡維安蹲着,雙手環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
小聲說了一句:“我在守門。”
弗羅多也不是擔心小王女被吵醒才壓低聲音的,雲宅的房間都有降噪隔音功能,他之所以這樣說話是因為被領主大人訓慣了,根本不敢吼人。
“不是,敢情殿下不招我看門是因為已經有蟲了啊!”
卡維安聽着,緩緩眨了一下眼睛:“嗯!”
他竟然有些開心,原來克萊因還願意讓他守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