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鹿下午沒課,跟忙于寫稿的張興格确定了一下宋城月的上課時間跟地點後,揣着那張joker牌慢慢悠悠地來到了博遠樓下。
還沒等他上樓,忽然傳來一聲異響,喧嚣的聲音不斷奪取着前來上課人的目光。
桃鹿不免也向後看了一眼,驚訝的挑起眉。
一個染着紅色頭發的男生手裡面攥住宋城月的領口,在一衆人的注視下,将人拖到花壇裡面,高高在上地說:“宋大少爺,今天怎麼不拽了,是不是發現自己當舔狗也舔不到顧家的人啊。”
旁邊觀戰的人大多數都認識宋城月,不加掩飾的惡意鋪面而來,他們像是在街頭看見了招笑的小醜一般,笑個不停,手指指着地上的人,眼神中充滿了冷漠與鄙夷。
桃鹿見狀側身站在了柱子後面,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宋城月比先前沉默了許多,臉上幹幹淨淨的,鎖骨處卻有着青紫色的痕迹,他低下頭,清瘦的身軀承受着痛苦,脊柱印在長袖下面,輕輕顫抖着。
他聲音微弱,帶着幾分嬌憨,擡起頭,露出那雙包含熱淚的眼睛,目光執拗的看着男生,手下卻一把推了過去,口頭上一點也不落下風。
“你誰啊!天天煩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這一句話惹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他們揶揄的目光從宋城月身上落在了紅發男生身上。
男生漲紅了臉,單薄的辯解着:“我才不喜歡你,瘦麻杆子一個,要喜歡、要喜歡……反正不是你。”
“哦。”
宋城月反應淡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梗着脖子就要離開,又被紅發男生一把抻到在地,“你說說你為什麼要去跟蹤顧少。”
“你為什麼要尾随顧少去衛生間。”
“裝什麼裝,你個變态,天天給人招惹麻煩也不知道反省。長到這麼大,連腦子也會放家裡面,不知道帶出來。學校肯将你這個白癡招進來真是大發善心。”
索性男生的理智沒有喪失,他隻是壓制這宋城月讓他無法反抗,着也導緻宋城月擡眼就能看見男生顫抖的扁桃體,隐晦地翻了一個白眼。
好痛,又想哭了。
如果找自己的車位也叫尾随,那麼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是癡漢的世界。
宋城月翻了一個白眼,推開男生撣了撣肩上的灰塵滿腹牢騷。
自從醒過來之後,真是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這具身體也是個惹事精,開學就想給人開瓢,服了。
宋城月還是宋城月,隻是原本的宋城月在上周發了高燒,醒來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宋城月,一個來自ABO世界的另類omega。
别的omega天天學習插花繪畫文學史,他天天插科打诨去打架。
好不容易來到一個沒有ABO之分的世界,頭一天上學還有被欺負。
紅發男生依舊不依不饒,沖上前來作勢要打宋城月。
宋城月很生氣,一氣之下氣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顧源禮啊。天天這麼關心他,喜歡就去追,别在我眼前找存在感。”
說完,他掐着男生的手腕,一個幹淨利落的折腕别臂,兩個人的位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宋城月成為了居高臨下審視别人的人。
“我才不喜歡!”男生氣紅了臉,察覺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後,臉色煞白,強壯鎮定的解釋道:“我那是尊敬,顧少是我們這一輩一直崇拜的人。”
周圍的環境突然間安靜下來,男生回頭左右環顧了一下,目光突然變得呆滞起來。
衆人的目光投向了花壇的拐角處,一個人随手拿着兩本書,逆着光款款走來。
是顧源禮。
他今天跟往常有些許不同,黑色的細發沒有做定型,遮擋住了飽滿的額頭,一雙貴氣的丹鳳眼犀利的掠過在場的人,淡淡的陰郁感讓人骨縫裡面滲着涼意。
顧源禮掃過柱子的目光一頓,斂下眸子平靜地說:“鬧什麼鬧,難不成想公然違背校紀?”
賓大雖然是貴族學校,紀律方面有着嚴格的要求,如若出現三次遲到早退給予記過處分。如果曠課出現三次,給予退學。
平常的小打小鬧,由學生會進行處理。
換句話而言,這是顧源禮給在場所有有課的人的警告。
“沒事,沒事。我們這就是上課。”
紅發男生向後退一步,給顧源禮讓出一條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垂頭喪氣的模樣跟誰家的小狗走丢了一樣。
宋城月倒是開心,拍了拍手,臉上布滿了淚痕。
眼見所有人都散開了,他也終于不用憋自己的眼淚了,控制淚失禁真是一個耗費精氣神的事情。
忽然,眼前出現一包手帕巾,宋城月接過紙巾,一邊擦淚,一邊說:“謝謝你,好人啊。”
擡頭的那一刻,他的耳邊自動響起漫長的舒緩的音樂,悠揚且浪漫的鋼琴聲響起,他激動得一把抱了上去,“嗚嗚嗚嗚,桃子我好想你啊!”
這麼一張美豔又禁欲的臉他隻在桃子的身上看到過,沒想到在異世界還能找到好朋友,這是他唯一的幸運。
桃鹿要推開他的動作一頓,反應過來後,垂眸看着摟着他的手臂,目光親昵的宋城月,冷淡的表情收了幾分,但對于宋城月而言依舊十分殘酷。
“不好意思,我并不認識你。請離我遠一點。”桃鹿疏離的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從兜裡掏出那張joker牌,遞給他。
“這是由學生會開具的joker牌,你将是全校的焦點,請完事小心。”
宋城月歪了歪嘴,生動的像是歪嘴龍圖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