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先生。”電影剛剛結束,桃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聃鐘說:“我們一起回家吧,我也想帶一些東西過來。那個家在老城區,是一個二十幾年的老校區。房子很小,甚至是破舊,但我住了許久,有很多回憶。”
“……好。”傅聃鐘露出一個桃鹿看不懂的眼神。
桃鹿表現的格外興奮,他像一條魚一樣從傅聃鐘懷裡面遊出去,伸長手臂去拿桌子上的手機。
此時正好打進來了一個電話,一看是李叔的電話,感到有些奇怪。
李叔有桃鹿的電話,但輕易不打,最多是小區裡面有了什麼新增的收費,會打電話通知一聲。
桃鹿原本以為是小區裡面的雜項,語氣輕松地接通了電話說:“李叔,怎麼了。”
李叔原名李達,他平常習慣店裡不忙之後,去小區裡面轉悠一圈,放松放松。
沒想到在路上看見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黑色兜帽衛衣,水洗牛仔褲,頭發長到蓋眼,看不清楚臉。
本來李達沒想在多管閑事,畢竟公共場合都有監控,沒必要管。
但那男人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向了二單元。
李達不由得留了一個心眼,大大方方地走的男人身後,降低男人的防備心。等到看見他進門之後,打了一個幌子,假裝要走。下一秒鑽進單元裡,看着顯示12的數字,緊張的吞着口水。
掏出手機跟桃鹿打電話說:“小鹿啊,好像有陌生人去你家了。”
桃鹿從傅聃鐘懷裡面鑽出來,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分說:“什麼!謝謝李叔,我現在就回去。”
二單元12層隻有他家一戶住戶,對面的鄰居早就的搬走了,對面就是一個空房。
桃鹿着急忙慌地準備出門,一回頭看見傅聃鐘身上又披了一個外套,晃了晃手的車鑰匙,“走吧,我可是有賽車證的。”
桃鹿眼下的情況,傅聃鐘根本不敢讓他一個人出去,生怕在路上出來什麼事情。而且,先前桃鹿沒有什麼問題,為什麼來到了他的身邊頻頻出現問題。
傅聃鐘心思沉重,一言不發。
而桃鹿暈暈乎乎跟着傅聃鐘後面,看着他寬厚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輕笑,他現在也能夠依靠别人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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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聃鐘不負他賽車證,将福特GT的性能在市區裡面發揮到極緻,紅綠燈永遠是第一個竄出去的那個。車速最多在有限制的地方克制一下,一旦來到了沒有明确限速的地方,差點将油門踩到油箱裡面。
一路的轟鳴,引得不少路人側目,掏出手機紛紛拍攝,試圖從中找的“違法亂紀”的細節。
刺啦——
猛然一腳刹車,傅聃鐘淡定地掃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說,“到了。”
“……其、其實也不是很急。”桃鹿驚魂未定地薅着胸前的安全帶,下車的腿都是軟的。
他扶着車門,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也開過的車,安撫性地摸了摸後視鏡,讓他開真是委屈它了。
“沒事吧。”
“沒事、沒事。”桃鹿緩了一會兒,看着周圍若有若無的目光,直起身,跟傅聃鐘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
傅聃鐘心頭閃過一絲落寞,他知道桃鹿這樣做是對的,隻是忍不住罷了。
兩個人向前走了一段,在桃鹿跟733遇見的小樹林旁看見了急得滿頭大汗,看見桃鹿過來後急忙上前,“哎呦,小鹿你來了,你家門被撬開了,不知道裡面丢沒丢東西,你趕緊瞧瞧去。”
“好,我這就去。”
李達的眼睛有意無意的落在傅聃鐘身上,好奇又不敢問,看向桃鹿的眼神更加的熱切,他就知道桃鹿是個有出息的,瞧瞧身邊的人都是些氣質非凡的。
他将兩個人送到樓底下,也不跟着的上去,隻是跟桃鹿說有事找他。
“那位是。”傅聃鐘問。
桃鹿關上電梯門,看了一眼變化的數字說:“那位是李叔,我是吃他家早餐長大的。一個特别熱心的叔叔,平常我媽周六周天忙,來不及回來,都讓我去李叔家吃飯,甚至還辦了張卡。”
傅聃鐘注意到,此時的桃鹿是放松的,像是敏感的小動物回到了留有自己氣息的洞穴一樣。
“李叔家做肉包子一絕,尤其是芹菜肉的。從五毛到一塊,在到現在的一塊五,我吃七年,幾乎天天吃。李叔年紀了也大了,好幾次包子都鹹了幾分,但依舊很好吃。”
傅聃鐘沒有打斷,看見電梯開了,小心替他護住門,走在他前面,防止出現意外。
桃鹿伸出手,握着他的小臂,如果有意外他也能為他擋下傷害,畢竟失去一個他翻不起什麼波瀾,可他不一樣。
他們不在一個層次上。
“小心。”傅聃鐘扶着桃鹿,看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瞎想什麼,我在你身邊。”
“好。”
桃鹿露出一抹笑,眼神轉到被暴力拆解的門鎖上,笑容蕩然無存。
是誰破壞了他的家。
桃鹿深深呼出一口氣,心中隐隐有了些許的猜測。畢竟,他們一直沒有換住址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