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曾經夢見過我成為别人的助理。隻是沒有郭先生那麼優秀。”

桃鹿沒有去觀察郭青闾的反應，端起薄荷水喝了一口，眼中閃過幾分自我嘲諷。他就是個死讀書的，如果不能讀書他也不知道幹些什麼好。

好在現在又人說要成為他的靠山，願意陪着他長大。

郭青闾有心活躍氣氛，但目光觸及桃鹿那雙閃爍着欣喜的眼睛，無邊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隻是在臨近分開的時候，他率先結賬，“還是請允許我叫您桃先生。我們之間還是上下級的關系。”

桃鹿一愣，看着郭青闾格外認真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随後他輕輕一笑，安撫着有些躁動的733說：“上下級不敢。但我很想有一位您這樣的朋友，簡直是我的榜樣。”

“我看現在還有時間，可以跟我再講述一些您的光榮事迹嗎。我想聽一聽您在賓大的生活。”

“這……”

“走吧。我真的很想聽一聽您的生活。畢竟我現在有些迷茫。”

似乎所有的華人都有好為人師的特質。他們熱衷于解救那些深陷迷茫人，尤其是别人真心實意向你請教，很少有人會拒絕。

迷迷糊糊的郭青闾順着桃鹿的思路，講解着自己的大學生活。

桃鹿很喜歡跟郭青闾說話，有一種他們是同類人的感覺。他發現郭青闾是一個目标很明确的人。從踏進賓大的那一刻，他就給自己定了個目标——找到一個合格領導者。

“……我跟老闆是同一屆。總是能聽見那些人講述他的輝煌事迹，也逐漸在我心裡種下一顆種子。我在生日那天，就對自己說，要成為他身邊的左膀右臂。”

“不知道怎麼，被人傳了出去。那一段時間……”郭青闾歎息着，“那段時間我一直被排擠着，所有人都在嘲笑我，說我是異想天開。畢竟那個時候，金鄭恩已經是老闆身邊的助理了。”

桃鹿認真傾聽着，他的眼神透露着渴望，他迫切地想要一個人生方向，先前的那一個已經失去了作用。

“然後呢。”

“然後，老闆就知道了我這麼個人，給了我三天時間檢驗。毫無疑問，我及格了。後來我跟金鄭恩就一直跟着老闆，一起努力着。”

郭青闾的話音落下，炙熱的太陽已經喪失了他的威力，一旁聽他們講話的733早就被那平平無奇的故事給催眠了。

桃鹿聽完，内心情感複雜。他好像還是沒有找到新的動力。

“不好意思先生，我帶您去衛生間先清理一下好嗎。”服務員連聲道歉。

桃鹿看了一眼，是先前的那個服務生，剛剛躲避行人的時候，托盤裡面的小蛋糕意外弄髒了郭青闾的肩膀。

郭青闾看到了服務生沖他打的手勢，臉有些泛白，他朝着桃鹿抱歉一笑，“我去一趟洗手間。”

桃鹿沒說什麼，點開手機一看，在十三分鐘前，傅聃鐘發來一條信息。

X：蜜糖，我好累啊，要親親。

傅聃鐘為了證實自己很累，還專門配了一張趴在桌上的照片，入鏡的還有一份敞開的文件。

迷路：辛苦先生了。我已經開始給先生織圍巾了，等你回來看看合不合适。

傅聃鐘對桃鹿的信息，現在幾乎是秒回。

X：謝謝蜜糖。

“桃先生，公司那邊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桃鹿起身送了郭青闾一段路，看見他上車後，背着733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回頭，看見咖啡廳門口閃過紅色衣角。

那是咖啡廳的制服圍裙。

桃鹿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無奈的擡頭看着天，似乎看見了某人看見自己沒有回信息氣急敗壞的樣子。

“先生壞。”

剛往前走了幾步，商場前面的空地上，聚集着一群人，他們随着音樂熱情的舞動着的自己的身體。兩個女生配合着完成了兩個後空翻，随後心照不宣地擊掌，給彼此鼓勵。

他們就是一群志趣相投的人，相約在一起，趁着閑散時間，打鬧玩樂。

“胖胖，等下去咱們去陶藝坊，那咱們燒的杯子。”

“好！”

他們是熱情似火的，能過燃燒盡所有負面情緒。

桃鹿定睛看了幾分鐘，他想，他們好吵啊。

人群裡面一個金色頭發的少年，摸了摸自己耳朵上七八個釘子，若有所感地看向桃鹿的背影，撓撓頭，這不是他小叔的對象嗎。

好像跟他差不多來着，要不要邀請他一起過來玩啊。他看起來好孤單的樣子。

“傅靖剛剛喊你怎麼不說話。”被叫做胖胖的的男生叮呤當啷地走過來，摟着他的肩膀，壞笑着打了一下他的屁股。看着他怒視自己的樣子，模樣猥瑣的說：“對對對，就這樣看着我，爽死了。”

傅靖的眼睛是下三白眼，不笑盯着人帶着威脅感，也隻有胖胖喜歡他這樣的眼神。

“剛剛沒聽見。”他又看了一眼桃鹿所在方向，發現人早就不見了。

他想到傅聃鐘生氣的模樣，後怕的縮了縮肩膀，要不明天去學校一趟吧，再不去小叔真的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