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也是躺着,還不如跟系統聊聊天,畢竟按照系統的意思,隻要自己沒有什麼投胎轉世的想法或者陰溝翻船被哪位大佬抓住刀掉,那自己跟系統就會一直在一起,既然如此,那雙方自然要多多了解才行。
系統聽了琉璃的話吐槽道:【洗腦是不可能的,别說我了,就是你的異能力都足以讓你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藤原琉璃了然,果然如此嗎,那是什麼束縛的呢?主系統?還是什麼旁的?
滿足了藤原琉璃的好奇心後,系統方側面暗示:【總之無論是裝成缺愛也好還是愛心泛濫也罷,這家夥有點缺愛,但是剛剛被背刺過,所以你要小心。】
為了真實性,藤原琉璃跟系統都一緻認為要保留傷口,所以系統隻能掏出個安眠藥讓藤原琉璃趕緊睡着,睡着就沒有那麼多痛苦,等之後也可以避免很多事。
默默看着救助人員到來,見到兩個人親密姿勢後誤會兩人關系的系統松了口氣,等到那個男人醒來後被周圍人灌輸了這個女孩要麼是妹妹要麼是情侶的觀念後卻沒有反駁而是抱着人離開這裡,系統更是逼着自己不要半場開香槟。
穩了,隻要宿主不拉跨,這把穩穩的。
懷抱着柔弱的少女,從帽子上找到一串似乎是自己名字字符的蘭堂皺眉思索。
他總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妹妹,至于戀人……似乎也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或者說現在除了在帽子上找到了疑似自己名字的字符外,蘭堂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能将希望放到懷中的少女身上。
等啊等,從彎月等到熾陽,等的渾身露水,蘭堂終于等到了懷中少女醒來。
藤原琉璃下意識想伸個懶腰,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異世界正在碰瓷冤大頭,而後便被身邊靜默無言抱着自己默默注視着自己的男人吓了一跳。
見女孩要跌倒,蘭堂下意識伸手,卻見一片暗紅色的立方體從自己掌心飛出接住少女,蘭堂本想驚訝,但身體記憶卻告訴蘭堂,無需驚訝,這是你本身的一部分,你早已熟知。
藤原琉璃回過神後盯着接住自己的立方體片刻,見面前的男人沒有放開自己的打算,皺眉稍有些生疏道:“這位額……先生。”
蘭堂将立方體揮散,伸手扶助藤原琉璃,待藤原琉璃站穩後,方點點頭,困惑道:“你不認識我?”
藤原琉璃不太習慣跟一個陌生男人靠的這麼近,即便這個男人長得很好看,幾乎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可身處異世界,自己還是主動碰瓷的,又沒了之前腎上腺素的刺激,那一咬牙一跺腳就跟系統幹了的勇氣也散了大半,聽見這話後先是困惑道:“我應該認識您嗎?”
蘭堂仔細觀察着懷中少女的表情,微微皺眉,手輕輕抓着衣服下擺,看上去不像在說謊,似乎不經常接觸外人,所以有些緊張,可眼睛不敢直視自己,是因為心虛嗎?還是因為什麼旁的?
失去了記憶,隻能模糊推測的蘭堂有些失望。
他伸手輕輕将垂落的發絲掖在耳後,垂眸輕歎道:“原來你也不認識我嗎?”
藤原琉璃見了面前這男人宛若被雨淋濕無從可去的模樣,下意識詢問:“那要跟我回家嗎?”
話一出口,不等蘭堂驚訝,藤原琉璃就先給了自己的嘴一巴掌。
叫你嘴欠!打好關系就好了,帶回去幹什麼!給自己找事幹嗎?!
見藤原琉璃這副模樣和剛剛脫口而出的擔憂,蘭堂心中的彷徨與防備竟然消散了許多。
還是個小姑娘呀。
蘭堂憐愛地看向懷中的少女,輕笑問詢:“我可是個成年的男人啊,真的要将我帶走嗎?”
是好奇,也是試探,即便失去記憶,可蘭堂卻也下意識如此。
藤原琉璃低頭悶聲道:“我感覺失去記憶的先生比不得我危險,不過您如果要跟我離開,我也很高興,畢竟能幫到人就足以讓我快樂了。”
藤原琉璃除了面對上司能忍住不要罵出聲之外,沒有半點演技,所以在這種關鍵時刻隻能裝作自己是個不求回報的好心人。
至于自己這稀爛的演技能不能被看穿,藤原琉璃此刻已經想不到那麼多了。
大不了就是個死,房子都沒了,死就死。
想到這裡琉璃就感到心痛,系統就心虛不敢出聲。
所幸,在蘭堂眼中懷中的少女雖然天真單純到邀請自己這樣一個成年男人一同居住,成為暫時的家人,但藤原琉璃的确很好的撫慰了蘭堂剛剛被背刺受傷的心。
即便失去記憶,但身體卻還殘留着那被傷害時抽痛的殘留記憶,這便足以讓蘭堂對任何事物都下意識警惕三分,對自己的未來悲觀三分。
與蘭堂交換了姓名後,藤原琉璃方才小聲道:“其實我從前都在國外讀書,也是這兩天才回到橫濱的,所以我也不怎麼知道橫濱的情況,隻依稀記得小時候橫濱就很亂了。”
藤原琉璃輕輕拉着蘭堂的衣袖,先前昏迷時被醫護人員包紮過的傷口隐隐作痛,但藤原琉璃卻并不在意這些,畢竟傷都傷到了,目的也達到了,沒必要用身上的傷賣慘。
蘭堂卻并不如此認為,隻以為是自己失憶,身旁的少女擔心自己會因此而彷徨,方才強忍着痛意。
至于為什麼會如此想……
下意識分析周邊人走路姿态的蘭堂十分肯定,自己身邊的少女估計從前是被家裡嬌養着的孩子,不說錦衣玉食,卻也無憂無慮,完全沒有被訓練過的痕迹,忍痛時走路一輕一重下意識繃緊身體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生憐愛。
“雖然受傷了,但卻得到了一位溫柔的家人,這簡直就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事情能發生在我身上,那我隻是為此付出了一點不影響行動的傷口,這又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呢?”
藤原琉璃走在前面,蘭堂慢慢跟在藤原琉璃身後,踩着藤原琉璃的影子,低頭注視着自己新的家人。
而這個新的家人卻總是說一些讓蘭堂想要為之而落淚的話卻不自知。
“如果能留下傷疤,那不正好讓這樣的傷疤證明了我與蘭堂的約定,見證你我的相遇,銘記此刻。”藤原琉璃微微擡頭看向身旁的長發男人,一雙能讓蘭堂下意識想起模糊記憶碎片之中自細密枝葉漏下碎光的眼瞳注視着他,少女笑出一個淺淺的梨渦:“能遇到蘭堂先生這樣的家人,對我而言就是最幸運的事了,而我為此付出的,卻也隻是一些傷口而已,無足輕重。”
蘭堂不知道說些什麼,但心裡卻軟成一灘水,看着身前這個總是口出狂言的少女,難得真心道:“如果之後我恢複記憶,離開這裡,你又要如何呢?”
藤原琉璃愣了一下,似乎是壓根沒有想到這個未來、這個可能一般,蘭堂下意識内疚起來,想開口說即便自己恢複記憶,也會帶着琉璃一起離開,無論琉璃是否願意,自己都不會抛下琉璃不管時。
藤原琉璃卻歎道:“那很好啦,人失去記憶,就像是失去了一半的自己,蘭堂先生即便是一個成年人,卻也會彷徨無措,我隻是在剛剛好的時候對蘭堂先生伸出了援手,即便沒有我也有旁人呀。”
那些前來救助的人員不就是如此嗎,若是自己不在,蘭堂仗着異能力也不會過的很差的,說不定還能混的風生水起,被親人找上來呢。
藤原琉璃牽着蘭堂的手,見蘭堂有些瑟瑟發抖的模樣,心裡記下之後要帶蘭堂購買衣物、取暖設施的計劃。
“如果蘭堂先生能找回記憶,那一定能聯系上自己的親人,一定能回到自己的家,這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宛如新芽的雙眼溫和的注視着蘭堂,少女重複道:“這對蘭堂先生而言,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那你呢?
蘭堂想問,但在看見少女宛若已經看到那般未來所以努力抑制情緒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擔心自己連家都不熟悉被蘭堂瞧出來的琉璃有些緊張,但當看見這棟溫馨的獨棟小房時,琉璃還是忍不住誇了一句系統。
【真好,你竟然還包分配房子。】琉璃感慨道。
系統吹了個口哨,【主系統不在,我說了算。】
至于之後被發現了怎麼辦?
涼拌咯,反正享受都享受了。
藤原琉璃帶着蘭堂進了房中,先找出一條柔軟的淺黃色軟毯遞給蘭堂,又倒了兩杯熱水,而後方才坐下對蘭堂笑道:“而且就算蘭堂先生離開,我們以後也可以用手機聯系的呀。”
“不一樣的。”蘭堂擡眼注視着面前似乎比自己小了許多的少女,輕歎道:“我與你生活在一起,琉璃将我當成什麼呢?”
藤原琉璃低頭思索:“情侶是不可能的,父親也不可能……”
面對目前來看都能被自己抱穩的大腿,琉璃不希望用愛情玷污純粹的利用關系。
父女更不可能了,雖然跟蘭堂這種歐洲人比起來自己是顯小了點,但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哥哥跟高中生妹妹這種區别,上升到父女簡直是對蘭堂這張臉的诋毀!
蘭堂颔首,倒也不覺奇怪,溫和道:“那就是哥哥?”
藤原琉璃點頭道:“那就是蘭堂哥哥。”
蘭堂隻覺得面前的妹妹似乎總在不經意間喜歡湊過來戳一下自己,然後輕快跑掉,全然不顧自己如何想。
蘭堂披着毯子,注視着面前還天真的妹妹,微微搖頭,“你看呀,這樣親昵的稱呼說出口後,你我便被無形的絲線捆住,你我相處越久,這絲線越深,直到深入皮肉,勒着骨頭都不會放松,直到那絲線染成暗紅色,你我卻還親密的擁抱着,可若是我離開或你離開,那即便絲線斷了,可無形的傷口卻還存在着,到那時傷口隐隐作痛,你又要我如何呢?”
我要如何輕易放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