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荒馬亂接收了一位新家人後,我在橫濱的生活也漸漸步入正軌。
“诶?”正在廚房烤小蛋糕的蘭堂将頭發紮成單側低麻花,穿着圍裙,聽見我的理想工作後驚訝道:“要出道?是去做偶像嗎?”
蘭堂雖然覺得成為偶像有些累,但也覺得如果這是妹妹的夢想自己也要全力支持。
我毫不驚訝,畢竟就算蘭堂記憶還完好,估計也不知道這邊還會将小說作家投靠成功叫做出道。
在我解釋過後,蘭堂好像放松了一樣,不過想想也是,在橫濱這種地方出道,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有很大的麻煩,雖然蘭堂嘴上不說,但心裡應該也是擔心的。
與琉璃想的不同,蘭堂的擔心是:如果可愛的妹妹被人欺負了,自己要怎麼處理才不會影響到妹妹。
而不是:怎麼保護好妹妹和如何解決掉那些麻煩。
雖然失去記憶,但蘭堂并不像琉璃想的一樣溫柔随和,隻是在妹妹面前維持着良好的形象,偶爾伸個爪子不輕不重拍一下孩子的頭罷了。
烤箱不用人管,蘭堂脫下圍裙後方才擔憂地看向琉璃:“可如果投稿失敗的話琉璃一定會失望的吧?”
我撓撓臉,“失望倒是不至于啦,畢竟我總要先邁出第一步才行,這個世界的文學真是貧瘠,感覺壓根沒有什麼值得看的書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著名文學除了花國還剩下些,剩下的幾乎不剩什麼,真是讓人困惑,難不成異世界的文豪棄文從醫了不成?可也沒看到什麼熟悉的名字啊。
雖然我本身閱讀量也不大啦,但是那些書籍沒了就是感覺少了些什麼似的。
我靠着蘭堂,抱着個靠枕歎氣,“每天都能在夢裡夢到一些文學作品,如果不是良心和底線阻攔,我大概就會選擇将夢裡的那些文學抄出來挂到我自己名下了。”
蘭堂理所應當道:“既然被你夢見,那就是你的東西,既然屬于你,那就應該為你獲取更多的利益,就算發出去又如何呢?”
聽見蘭堂的話我不免沉默了,“請不要這樣溺愛,不然我之後變壞了我就将原因全都推到你身上。”
蘭堂悶笑兩聲,嘴上應着好,卻像是在哄人一樣。
讓人頭疼的法國人,真是的。
雖然說要寫小說成為一名作家之類的話,可是等真正要動手時,我又開始思索自己要寫一個怎樣的故事。
抄襲我肯定是不願意的,不管是出于尊敬還是出于良心我都不打算抄襲借鑒,但如果讓我自己寫的話,我又擔心自己寫出來會不會被當作廢紙。
最後還是系統給了我支持,【如果一定要寫的話,那就先動手寫個開頭吧,無論是短篇也好還是長篇也好,就算不被編輯認可,也可以當成收藏帶走啊。】
我本來就隻是需要一個肯定而已,如今得到系統的支持,便埋頭開始了自己嘗試性的第一次創作。
對于創作,我是十分苦手的,如果要寫一些流水賬之類的我倒是能勉強湊出些字來,但正經的文學作品的确是第一次寫。
蘭堂對此也毫無經驗,所以也隻能在一旁默默為我鼓氣加油。
至于為什麼不承包家務?那當然是因為自從蘭堂到來後家裡所有的家務都被蘭堂一力承擔啦,完全不需要我頭痛呢。
而且令人驚訝的一件事,那就是蘭堂做飯意外的好吃!雖然擅長的都是些西方菜譜,可當我拿來花國菜譜時也接受良好,現在家常菜已經完全難不倒他了。
簡直就是幸福的能落下眼淚的、夢想中的生活。
磨蹭了一個多月,我才開始動筆寫了一篇短篇故事,而後修了錯字投給了一位出版社的編輯,能不能過那就聽天由命了。
[我時常夢見有一個怪物在追殺我,可無論是我的妻子也好,還是友人也好,他們都十分困惑,并對我的恐慌感到好笑。
“親愛的,那隻是一個夢境而已,他傷害不到你,就算是怪物又如何?”
我的妻子如此說。
“怪物?我的朋友,或許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你知道的,這個時代因為各種各樣的事而造成心理陰影映射到夢境之中的情況太多太多了,如果你的确為此感到困擾……那麼不如使用醫學手段嘗試治療。”
我的好友如此說。
可我的恐慌卻從未停歇,那夢境之中的怪物也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一個古闆老套的開頭,我個人認為這并不能引人注目,所以完全将其當成廢稿,畢竟唯一一個能給我參考意見的蘭堂,完全就是個隻會溺愛孩子的壞哥哥。
[在前往問詢心理醫生後,那位名叫凱瑟琳的醫生如此告知我。
“根據你的病例與過往就業情況,你似乎從前上過戰場?”
那個醫生看我的眼神都變得避讓了起來,我心中一股無名怒火燃起,明明我最初也是為了和平,且堅信戰争是為了和平而存在,這才出現在戰場上的,可她為什麼這樣看着我?她憑什麼這樣看着我?!
我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那位醫生說了什麼?清洗,對,清洗。
需要好好的清洗,才不會被病菌感染,需要好好的清洗……
诶?醫生呢?
我困惑的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醫生的蹤影,最後隻能回家與妻子抱怨這個不稱職的醫生。
不過說起來,我的妻子似乎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工作難道需要這麼長時間嗎?]
白鹭編輯在看過這篇文章後,不自覺的便被帶入其中,在緩過來後,果斷選擇去找主編。
主編邊看邊點頭,最後拍闆道:“這位明鏡老師有留下聯系方式嗎?”
白鹭編輯肯定點頭後,主編方才輕敲着桌案道:“接下來的溝通就交給你了,你之後專門負責照顧明鏡老師,如果明鏡老師屬意與我們長期合作,一定要給出最優秀的待遇。”
在收到編輯請求上門拜訪的電話時,我很驚訝。
雖然我的确是順應時勢,将厭戰貫徹文章始末來寫的沒錯,但我自認為那就是一張廢稿,别說是跟什麼知名大作家相比,就是跟一些對文字敏感的孩子相比,我也是比不得的,可為什麼會過稿呢?
基于這樣的疑惑,我拜托蘭堂陪我接待這位打來電話的白鹭編輯。
在接待客人之前,我其實不死心的又跑到書店去翻閱書籍,最後失望的帶着食譜從書店離開。
是的,我依舊什麼都沒有翻到,我一直都不能理解,為什麼異世界沒有人棄醫從文之類的,不過就算問系統,系統也隻能無奈與我說不可告知。
而我的智商也不足以讓我想清楚這些不可告知之間是怎樣的聯系。
啧,讓人心煩。
在一個明媚的晴天,身穿黑色西裝,有些微胖的白鹭編輯上門恭敬道:“明鏡老師,在下白鹭和,初次拜訪,若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這個讓我直接叫他白鹭的男人說話時很是恭敬,介紹自己的時候也一直鞠躬,看上去還沒有半分沖着年紀小的小輩行禮問好的憋屈或不滿等負面情緒。
由于蘭堂認為面見客人一定要衣着得體,而我又是蘭堂認為的絕對主角,所以便換了一身相對正式的衣裳,說是正式,其實也就是将平日裡的家居服換下而已,什麼為了迎接編輯而為難自己穿什麼西裝那是絕對沒有的。
白鹭編輯看着自己正對面坐着的、隻有十七歲的少女,十分誠懇說出來意。
“改成長篇?”我有些驚訝,就我寫的那種流水賬還配被改成長篇發行?
白鹭編輯誠懇道:“是的,會社十分看好老師的著作,特意拟了待遇最優厚的合同,請您過目。”
我接過合同,粗略看過後,系統給出中肯評價:【對方有得賺,但你絕對不虧。】
我微微挑眉,側頭看向蘭堂,蘭堂放松極了,靠坐在沙發上,好像小小的客廳是什麼華麗的會議室一般。
蘭堂看似溫和的與白鹭編輯說着話,三兩句便逼得白鹭編輯滿頭冷汗又不敢有什麼異常之舉,隻能絞盡腦汁應對。
我隻當瞧不見聽不着,撐着臉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努努力給自己三分鐘熱度的事業一個好結局。
最後白鹭編輯得償所願,但我并不打算繼續寫作,隻是應允了将原本的短篇擴寫成長篇,短篇則率先發出成為引流的存在。
畢竟我是一個三分鐘熱度的人,如果堅持一件事太久,是會膩煩的,與其最後被人哭求,還不如讓一直停在最開始什麼都不曾發生的時候。
短篇發行後的确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但由于長篇還在補充中,所以更多的人也隻是在各種平台上交流而已,我是不在意這個的,反正錢到位就好了,但蘭堂卻買了個書架回來,美其名曰這裡日後都要放妹妹的大作。
追着蘭堂打了一會兒,不一會兒我便氣喘籲籲,可即便如此,我卻還是先怒瞪了蘭堂一眼:“什麼大作啊!我感覺那就是廢稿!完全比不上我夢裡那些大作家的作品!”
蘭堂繞到琉璃身後輕輕拍着琉璃的脊背幫着琉璃順氣,面上卻毫不在意:“可在我心裡,你寫的就已經是最好、最完美的作品了,至于旁人所寫,都隻是消遣而已。”
被蘭堂這麼一說,我哪還會生氣?隻能不輕不重掐了一下蘭堂的腰,而後方才将這段時間一直規劃的事告知了蘭堂:“最近聽說戰争好像要步入尾聲了,等戰争結束我們去法國看看吧。”
蘭堂有些驚喜,親昵的抱着琉璃詢問:“我們要去法國定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