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妻被殺,左右鄰皆有嫌疑。娘子須經我等查驗。伸手。”
楊氏邊伸手邊問李二牛:“劉氏死了啊?怎麼死的?”
另一名白直道:“還是要尋個婦人來,查她身上有無傷痕。”
查驗的白直忽然道:“不必,尋到了。”
楊氏驚問:“尋到什麼了?”
白直又道:“娘子請擡腳。”
楊氏依言擡了,二名白直蹲下去看,看完互看一眼。
“速去尋縣尉。”
楊氏問:“尋縣尉做什麼?”
一名白直不顧楊氏的疑問,徑自出門,飛馬入縣衙禀報縣尉。
蘇敬正與傅徽之等人說話。
白直慌忙入見,道:“縣尉,楊氏回來了。她手上的傷雖已愈合,但還是能看出是抓傷。而且她的鞋底還有血迹!”
蘇敬驚得起身,道:“即刻過去!”
言心瑩看見傅徽之仍坐着,不禁問:“我等……”
傅徽之卻忽然起身朝外去:“走罷。”
蘇敬又叫上張安,一行人趕到李二牛家。
楊氏看見許多人,忙道:“縣尉大人,我沒殺人啊。”
蘇敬看見孩子,便吩咐一名白直先将孩子帶到鄰屋,而後才問楊氏:“你手上的抓傷怎麼來的?”
楊氏道:“這是李二牛抓的。”
李二牛卻道:“我可不記得有這傷啊。”
楊氏怒道:“李二牛,你說什麼?”
蘇敬又問:“你這鞋底的血迹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回家新換的鞋,我怎知為何會有血?或是、或是殺雞時不慎踩到的。”
“這些日子你去了何處?”
“帶小女回父母家了。”
“怎麼李二牛說你出門訪友了。”
楊氏看向李二牛:“李二牛!誰出門訪友,我是不是與你說過我去父母家了?”
李二牛忽然泫然欲泣的模樣:“既然我夫人做的醜事被縣尉大人發覺了,我便實說罷。我妻當日不是巳時出門訪友的,是未初一刻!未初前後她渾身是血地回家來,我問她怎麼回事,她不肯說。隻換了衣服,便将血衣、匕首與黃金都帶走了。後知劉氏被殺,猜測是我夫人所為,便欲為她遮掩,說她出門訪友了。”
“李二牛!”楊氏發了瘋地去打李二牛,“李二牛你這個畜生,你在胡說什麼!”
李二牛隻叫喚不還手,不久楊氏便被兩名白直拉開了。
張安憤怒不已,拔了一名白直的刀便沖上去。
傅徽之手快,攔住了他,道:“先勿急。”
張安對楊氏大吼:“我夫人有什麼多的吃食都往你家送,你為何如此狠心?要殺害她!”
立刻又有兩名白直上前制住張安。
傅徽之放了手,忽然問李二牛:“孩子也看到她渾身是血了?”
“沒有!孩子……”李二牛四下看了看,“孩子還睡着!她将血衣換下來後,同黃金、匕首一同用布包起來,然後去叫醒孩子,将她一同帶走了。”
楊氏哭着道:“李二牛,你就這麼恨我麼?”
李二牛道:“夫人,你做下此等事,我實在保不了你。”
楊氏忽然又笑起來:“手上有傷怎麼了?你們憑什麼說是劉氏傷的?”她跺了跺腳,“還有鞋底的血。說是劉氏的血,你們有證據麼?你們怎麼知道不是李二牛塗在鞋底陷害我的?”
蘇敬道:“你丈夫都說看見你渾身是血,拿着匕首與黃金出去了。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麼?”
“他說有什麼用?匕首與黃金在哪兒?别以為我是村婦便什麼都不懂。沒有證物,休想捉我!”
蘇敬歎口氣,吩咐白直:“你們兩個看住她。”他轉身出門,“其餘人,随我去搜兇器!”
李二牛在後面呼喚:“大人,我怎麼辦?此惡婦會殺了我的!”
蘇敬遠遠道:“他們兩個會護着你的。”
白直道:“我等守在門外,郎君有事可喚我等。”
楊氏忽然扇了李二牛一巴掌,而後去了另一間屋。
白直看着楊氏進了屋,而後問李二牛:“沒事罷?”
李二牛捂着臉道:“沒事沒事。”而後合上門,還偷偷上了闩。
沒人知道這幾日他在家中偷偷掘土,已将三間屋子挖通了,足夠他一個人從一間屋爬到另一間屋。
他知道孩子正好與楊氏不在一間屋,便帶了兩條繩索與塞口巾帛爬去了楊氏那間屋。
他爬進屋時,楊氏在屋裡偷偷哭,未曾看見他。他便輕手輕腳地自她背後靠近,先捂她嘴,将巾帛塞進她口中,再用一條繩索将她捆縛起來。
楊氏拼命掙紮,可惜無用。
李二牛湊近她耳邊輕聲道:“夫人啊,劉氏是我殺的。為了我和孩子,隻能委屈你了。”他慢慢拿起另一條繩索,繞在她脖頸上,“畢竟夫妻一場,我手快些,不教你太痛苦。”言罷兩隻手朝相反的方向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