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支箭朝這些他們射來,侍衛們忙着擊落自己身邊的箭,沒有人會去管匪徒,最後除卻被青衣少年帶走的那位,竟無一活口。
血污與泥水混在一起,場面陷入了無邊的寂靜。
這是李昭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看見那麼多的屍體。
她微微蜷起手指,腦海裡閃過原主腦海裡的記憶,她的心底竟沒有一絲波瀾。
李昭緩緩走了過去,蹲下身,将地上的箭拔了起來,箭頭的标記和那天書院裡的那支箭是一樣的,屬于沈府。
“公主,下次這種事屬下來就好,免得弄髒了您的裙衫。”林修竹接過那支箭,沉聲道。
這時,沈淮撐着傘緩步過來,神色淡漠地掃了一眼滿地的屍體,他看向李昭,問道:“公主可有受傷?”
“并無,隻是……”李昭掃了一眼林修竹手裡的箭,“沈太傅究竟丢了多少箭?”
沈淮蹙起眉,掃了一眼殺死匪徒的箭,竟都出自沈府。
“此處兇險,若是天徹底黑了,霧會越來越大,得在天黑前趕到驿站。”沈淮說道。
李昭嗯了一聲,又道:“本宮的馬車被人做了手腳,怕是短時間内修不好,可否暫時坐坐太傅的馬車?”
“長公主請——”沈淮微笑颔首,将人請上車。
李昭的外衣和裙擺沾了些許污泥,還淋了雨,便先去自己的馬車換了衣物,然後才坐上沈淮的馬車。
馬車繼續前行,車内很安靜,沈淮正阖眼小憩。
李昭盯着沈淮的頭頂看,好感度已經掉回15了。
“公主看夠了嗎?”沈淮驟然睜眼,與李昭四目相對,聲音比外面的秋雨還要冷。
李昭眉梢輕擡,微微一笑:“太傅剛才不在,要不要猜猜我看到了誰?”
“誰?”沈淮皺眉問道。
李昭凝視着沈淮那張清冷正直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質問道:“一個和太傅長得很像的少年,他帶走了一個匪徒,所以我在想,太傅在這次行動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沈淮語氣笃定:“與我無關,事關民生,我不會拿這種事做文章。至于你看到的那位少年,是我的弟弟,相信很快就會與我們再見。他很聰明,知道留活口,等到了驿站,他就會來找我們。”
“哦?沈太傅還有弟弟?”李昭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不記得書裡有提到這個。
沈淮平靜地說道:“弟弟五個月大就被一個老頭斷言,必會夭折在京城,我的母親便将他送到外祖家。一個月前,他給我送信,說要來看我他從蘇州趕來京都,算算日子,正好和我們碰上。”
聽到“蘇州”,李昭眼皮一跳,難道那位穿越者,穿越到了沈淮弟弟的身上?也就是她在尋找的那位紡織商人。
李昭按下心底的異樣,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弟弟的劍術了得,你知道嗎?”
沈淮看向了車外,避開了李昭探究的目光,雨越下越大,他微微出神:“不知,我與他的見面次數不多,上一次見面還是六年前,隻是匆匆一面,來不及叙舊。”
……
抵達驿站,雨已經停了,青衣少年正捆了一個劫匪,姿态懶散地斜靠在稻草堆上,嘴裡還叼了根草,朝着一行人揮了揮手。
“進去聊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