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常年居住在軍營,專心練兵,很少與其他人交往。
李昭先同他介紹了周甯韫:“這位是永甯郡主。”
杜良這才想起來,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刀疤也跟着顫動:“原來你是淑儀的女兒,還真是女大十八變,這麼多年沒見,差點認不出了。”
周甯韫的母親姓劉,閨名淑儀,與秦王是閨中密友,因此,李昭想着将她引薦給杜良的難度應該不大。
出人意料的是,杜良似乎與劉淑儀的關系還算不錯。
“杜伯伯。”周甯韫拱手行禮,脊背挺直如松,笑着和他打招呼,“許久未見,不知杜伯伯身體可好?”
杜良撓了撓頭,問:“好,你母親可好?”
“一切都好,隻是母親在三年前摔傷了,這兩年腿腳不便上山,就托我前來祭拜。”周甯韫點點頭,手指卻勾住了李昭的小指,指尖輕顫,似乎有些緊張。
李昭微微一怔,她遲疑了片刻,将周甯韫的情況和想法悉數告訴杜良,誰知說到一半,杜良就搖了搖頭。
周甯韫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低下了頭,眼神難掩失落。
見她們疑惑,杜良解釋道:“淑儀不願讓郡主碰這些危險的東西,刀劍無眼,就算是練兵,平日裡難免會磕磕碰碰,郡主若是喜歡練武,找個武館練習即可。”
“杜伯伯,我不想一輩子碌碌無為。”周甯韫擡起頭,目光笃定,“我想像秦王那樣,建功立業。”
“現在天下太平,你又何必如此呢?”杜良長歎了口氣。
李昭上前一步,語氣認真地問道:“杜将軍當真覺得天下太平嗎?”
杜良愣了愣,目光落在李昭的臉上,腦海裡浮現起當年秦王征戰沙場的英姿。
李昭幹脆說得更明白些:“前幾日我去了一趟羅州,民生艱苦,流民越來越多,而陛下因病以至大權旁落,季司空狼子野心,遲早有一天會邁出那一步,我們必須早做準備。”
“我……我未曾在意過這些,若是如此,那要部署的就更多了,若是你母親還在……”杜良恍神了片刻,握緊了拳頭,定睛看向李昭,“對了,除了永甯郡主的事,殿下應該還有别的事和我商量吧。”
“将軍猜得沒錯。”李昭伸手拉住林修竹的手腕,眼神示意他走上前來,“這是我的侍衛,希望将軍能帶他一段時間。”
林修竹瞳孔一縮,眼底滿是詫異和忐忑:“殿下?”
屬性面闆裡,林修竹的安全感正在直線下滑。
李昭眸光微動,指尖沿着手腕輕輕撫過林修竹的掌心,最後牽住他的手,溫聲道:“修竹,留你在公主府是大材小用,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屬下遵命。”若是以往,林修竹大概會跪地謝恩,但此刻掌心溫熱的觸感宛若冬日裡的一團火焰,讓人舍不得松手,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
一道冰冷的目光透過帷幕落在他的臉側,他知道誰在盯着他,但他沒放在心上。
對于公主來說,他是有用的,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