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的确能滋養人。

她輕輕撫過案上的玉盞，不緊不慢地說：“許多人才被埋沒在閨閣中，兒臣想給她們一條出路。”

“我們是一樣的。”太後拿下頭頂一隻鳳簪，将其插入了李昭的鬓發間，端莊的面容中透着洞穿一切的犀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李昭的心蓦地一沉，她擡手撫過鳳簪，漸漸冷靜下來，朝着太後莞爾一笑。

從本質上講，她們是一樣的，她們都在為自己謀一條出路。李昭其實還挺佩服太後的，大膽果決，能和季北抗衡這麼久。

隻可惜，她們的立場注定不一樣，她想要的也不是太後送的鳳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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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宮

李昭過去的時候，宮人們守在殿外，沒有人進去，個個低着頭。

殿内很安靜，沒有半點聲音。

她走到殿門口，看向了為首的宮女：“方才發生了什麼？”

宮女微微躬身道：“陛下似乎很生氣，不讓奴婢們進屋。”

李昭早就習以為常了，邁進了殿内，一轉頭，對上了那雙漆黑而幽深的眼眸。

李長風依然穿着那套玄色的朝服，冠冕被丢在地上，墨色的長發自然地垂落下來，被窗戶裡透出來的風吹拂起來，蒼白的皮膚透着一絲病态，薄唇抿成了一條冰涼的直線。

他不像往常一樣笑着撲上來，拉着她的手喊“阿姐”，隻是靜靜地站在那，手中拿着一隻精小的玉杯。

視線在寂靜的空氣中交彙。

李昭腦中警鈴大作，隻見李長風一言不發地捏碎了玉杯，碎片紮進了掌心，鮮豔的血珠沿着手指滴落在地毯上。

但是他頭頂的好感度依然是80。

片刻之後，她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是誰？三郎呢？”

“重要嗎？”李長風緩步上前，站到了李昭面前，他垂下眼睫，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指腹摩挲着李昭腰間懸挂的那枚玉佩，“他以為，你要抛棄他了。”

李昭：……

她隻是兩三天沒來。

李昭斂起眸，打量着李長風，緩緩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你去羅州的時候，他很孤單。”李長風将玉佩緊緊握在掌心，低着頭，神色晦暗不明，“你不想看見我嗎？”

李昭圈住了李長風的手腕，直視着那雙幽暗的眼眸：“他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今日早朝的時候，他明明還在。

“見到我不開心嗎？”李長風的目光移向兩人交握的地方，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微妙，“比起他，我能成為更好的一把刀。他給不了你的，我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