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落冷靜的轉過頭,把難題轉移給沈玉,“這裡是沈大哥的家,得大哥說了算。”
這家夥還會把難題甩給别人啊?
不過正好,可以撮合他們兩個。
沈玉被迫點頭,“嗯——想來就來吧。”
夜色朦胧,閑來無事,沈玉又接上今日未能完成的修習。盤着雙腿坐在院子裡的石頭上,頭頂的柿子樹往下面灑着遺留的點點雪花。
金落裹着大衣走過來,沒敢打擾他,也坐在一旁靜靜看着他打坐。
兩個人就這樣在外面安生的坐了一個時辰。
沈玉聽到某人的咳嗽聲,立刻睜開眼,出現在眼簾的是捂着嘴咳嗽的金落。
“這麼晚還在外面吹風?”
金落局促的退後一步,臉色變得紅溫,猶猶豫豫道:“我在想過段日子的小年夜該吃些什麼,還有家裡需要置辦的物件。”
說到過小年,算算日子也确實快到了。以往都是師門的師兄師姐操辦,自己壓根就不需要管。
沈玉輕松地的一躍而下,随風而動的玄色裙擺像是牡丹花般飽滿,他悠閑的邁着四方步走到金落身邊,兩人間的距離僅有一步。不過并不暧昧,倒像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
“那我們需要買些什麼呢?”
“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買平常的年貨就行,我們家一半都是這段時間就開始準備除夕的東西了。你呢,有沒有特别想吃的?”
沈玉雙手抱胸,修長的手指跟随思路在半空劃來劃去,“想吃大蝦,想吃麻花!”他心思單純,也容易滿足。談到想吃的東西,嘴角上揚,臉頰的肉跟着鼓起來,莫名讓人心生憐愛。
“好啊,都買。”
“那小落想吃什麼?”
“想吃蝴蝶酥,小時候父親回來探親,從都城給我拿來了好多呢。弘一村我跑遍了,都沒有那種味道的,很特别。”
沈玉:“這麼特别的糕點?我能想到這麼好吃的又出現在都城的糕點,也就隻有供給給皇室的霞光糕點鋪了,不過能從他那裡買到糕點的人非富即貴,你父親當初應該是與身份尊貴的人見了面。”
金落越聽越覺得繁瑣,趕緊改口說不吃。
“這麼麻煩,那我不吃了。”
沈玉側臉看向略微失望的他,于心不忍,“看情況吧,萬一能吃上呢。”
金落:“我這個想的東西太難實現了,等以後自己拼搏到能夠昂首挺胸走在都城的路上再說罷。”微微點頭,嘴角噙着笑,擡頭看天,“今晚的月亮被雲擋住了,估計明天天氣又不好了。”
“哎,日子一天一天過得真快啊,轉眼就快過年了。”沈玉聲音低沉下來,“幾個月前我還在外面躲仇人呢,誰能想到我現在可以在院子裡和你聊天呢。”
金落眉眼溫柔,像是在沖上天說話,“明年就是我們兩個奮鬥的新一年,希望事事順遂。”
“你過年是回老家還是在這邊過?”
“父親沒走之前我們都是回老家的,但是我和那些親戚也不算親近,也就隻有父親維系着兩邊的關系。現在父親走了,我也沒理由也不想再回去了。”
沈玉心裡的顧慮消失了,終于不是一個人孤零零了。
“那正好,我們兩個就在這屋子裡過年吧。如果你覺得不夠熱鬧,那就把你的摯友請過來一起熱鬧。”
金落:“嗯,到時候跟他們說。”
牆頭的狸花貓又開始嚎叫,沈玉無奈的往那邊扔了塊小石頭,故意扔偏,達到了牆縫裡。貓咪吓得哆嗦一下,隻好夾着尾巴跳了下去。
怕金落誤會自己虐貓,沈玉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打他的,隻是這隻貓跟我有仇似的,好幾日晚上都趴在我屋子的牆頭上嚎春,吵得我睡不好。”
“知道啦,如果你在那間房間睡得不習慣,我們兩個換一下。”
沈玉擺手,“不必這麼麻煩,至少今晚不會被打擾了。”
回到卧房,屋内十分安靜,困意席卷而來,草草脫了衣袍就掀開被子躺床上。
今晚睡得很沉,夢境一個接一個。
興許是今日提到了“皇室”一詞,夢境中便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那男子身穿華服,衣袍下擺遮住靴子的一半,高帽的耳邊有幾朵簪花,眉目淩厲,不怒自威。
兩人坐在飯桌前推杯換盞,多個空酒壺堆在腳邊,沈玉欲起身,男子挽留道:“少俠,你今日真的不能留在我府上嗎?”
戴着面具的沈玉搖了搖頭,“王爺能收留我一晚已經讓我十分羞愧,哪能再繼續麻煩您?今日若不是你外出打獵遇到有人暗殺我,我或許還不能全身而退。”
熙晞誇得腳下飄飄然,笑意盈盈的杵着胳膊看着對方,“不麻煩的,能讓少俠多留幾日是我熙王的福氣。而且我仰慕您許久了,終于是能親眼見到您,我哪能那麼輕易就讓您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