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主意打得很好,嶽寂卻轉頭看了一眼,為難道:“一定要爬那座山麼?”
“當然。”戚清以為他怕了,勾唇道:“吓到啦?别怕,山上雖然沒人,卻也沒野獸,為師一路陪着,你還不放心?”
嶽寂欲言又止:“我是怕師父您……”
“怕我?怕我做什麼?”戚清挑了挑眉。
他決定以身作則給嶽寂看看:“不就是爬個山?輕松得很嘛,爬不動我又不會責怪你,走,為師給你做個榜樣。”
二人一前一後到了聽松崖山腳,此處松林如海,長風過處,松濤不絕,靈氣濃郁,常有雲霧缭繞。
戚清看得很滿意,這山還是無主狀态,等他也成個什麼長老尊者的,就去找掌門師尊批條子,把這座山劃到他名下來。到那時山下用來種菜,山麓養幾匹馬和羊,山頂隐居,幾乎就是理想中的神仙日子。
做完白日夢,戚清撸起袖子開始爬山。
剛擡腿就後悔了。
他腳步一頓,又一頓。
——難怪聽松崖人煙稀少,連隻鳥都不來拉屎,原來這鬼地方全是禁制!
誰設的禁空區?!
“師父?”
嶽寂小心翼翼地出聲。
戚清腳步再頓,旋即若無其事地招了招手:“怎麼?還不快跟上。”
今天就算把這條腿爬斷也絕不能認輸!
嶽寂擔憂的目光在他腿上停留一瞬,抿唇追了上去。
本着莫名升起的犟人精神,戚清差點真把腿爬斷。
天色擦黑,二人從聽松崖上下來時,青年魂不守舍,整個人如遊魂般飄回了小院。
然而,第二天清晨,熟悉的噩夢再次降臨。
“師父。”小孩軟糯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該起床爬山了。”
戚清痛苦睜眼,外面天色和睡前一樣昏黑,一時不知今夕何夕。
“雞都沒打鳴呢,怎麼就起床了?”
青年難受地拖長了聲音,把自己捂進被子:“我不起,你自己看着辦。”
嶽寂似乎沉默了一下,緊接着伸手來扒他。
“??你做什麼?”戚清縮了一下,見嶽寂還扒,實在受不了了:“算我求求你,再讓我睡會兒行嗎?”
小孩禮貌卻不容拒絕地扯下他的被子:“失禮了,師父。”
話音未落,溫暖的被子已徹底扯開,一件外袍蓋了上來,把戚清整個人打包裹住。
被兩隻小手擡起時,戚清簡直渾渾噩噩,内心發出尖銳爆鳴。
他崩潰地問:“你到底要幹嘛!”
就不該教這小東西揮劍一萬次,這下好了,臂力驚人,搞得他很丢人。
“師父,抱緊些。”嶽寂将人往背上一背,穩穩邁出了步子,一字一頓道:“咱們現在要去爬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