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和醜立牌大眼瞪小眼,忽然靈光一閃。
——好機會!
嶽寂在帳子裡,如今正是單獨處理掉這東西的時機,隻要他下手輕些,裝作被野獸拱壞……
戚清悄悄凝出冰霜,正要動手。
“啾!”
一隻雪白的團子突然從天而降,精準地降落到了立牌頭上。
戚清一愣,那竟是一隻圓滾滾的小鳥,小短腿顫巍巍地抓着立牌邊緣,撲扇着翅膀費勁保持平衡。
“……”
他左右張望兩眼,确認四下無人,擡手想趕鳥:“下去,别擋着我毀屍滅迹。”
“啾!啾啾!”
肥啾撲騰了幾下,笨拙地躲避他的手。
“下來,快點。”
戚清悄聲跟它商量:“你停别的地方我都沒意見,隻有這個立牌不行。”
話音未落,肥啾唰地一下飛了起來。
——然後搖搖晃晃落在了他的頭頂。
“嘶!”戚清跟它搶被勾住的頭發,咬牙道:“我讓你換個地方站,沒讓你換個人站!”
肥啾在他發間踩了踩,安心地窩成了一隻小白團。
“師父,怎麼了?”
嶽寂聽見動靜,從幕帳裡探出了頭,一擡眼就見他扶着立牌,頭頂蹲着隻圓球般的小白鳥。
“你們這是……?”
“啊,這……”戚清心虛地從立牌上收手:“看它有點歪了,我替你扶正一下。”
嶽寂的目光移到他頭上。
戚清趕了兩下,肥啾卻穩如泰山,還得意地抖了抖羽毛。
他半是郁悶,半是威脅道:“不知哪裡來的鳥,看着十分肥美,不如待會兒加個餐?”
沒想到這鳥壓根不搭理他的恐吓,反而驕傲地挺起胸脯,對嶽寂咕叽咕叽叫起來。
嶽寂忍俊不禁,伸出手道:“師父,低頭。”
戚清依言微微俯首,溫熱的手指輕輕撥開他的發絲,将頭發一根根從鳥爪下搶救出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額前,帶着身前人獨有的清冽氣息。
不知是鳥纏得太緊,還是嶽寂動作太慢,戚清擡眼便是他的胸膛。
戚清不止一次感受過這裡,被迫的,貼緊的,堅實的,還有裡面包裹的沉沉心跳,好像碎片一樣忽然湧進了腦子裡。
他耳根微微發燙,不自在地挪開了目光。
時間漫長得像是過了好久,嶽寂才道:“可以了。”
戚清如釋重負地擡起頭,随手理了理略微淩亂的頭發,目光忍不住瞟向嶽寂手裡的罪魁禍首。
這鳥歪頭躺在嶽寂手心,一點也不怕,渾身羽毛沒有一絲雜色,唯獨尾羽沾了一絲血迹。
戚清沒有受傷,這不是他的血。
“莫非……”戚清蹙眉,剛想說什麼,被一聲呼喚打斷。
“小雪!”
稚嫩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小雪!你在哪!”
肥啾一個激靈,撲棱起翅膀,費了老半天勁從嶽寂手裡掙紮起來,往聲源處飛去。
二人跟着看向那個方向,過了一會兒,靈草叢裡冒出了兩個啾啾。
那是個堪堪四五歲的小女孩,裹着厚厚的獸皮襖子,和她的鳥一樣像隻小白團,不似尋常修士打扮。
更準确地說,連修士都不像。
哪裡有宗門或者父母把這麼小的孩子送來秘境的?
看着她的獸襖,還有那隻肥啾,戚清心裡蓦然浮現出一個猜測,面色古怪,旋即震驚地張了張嘴。
有妙筝這個例子在前,他設想過萬獸宗小師妹實際是個彪形大漢,又或者是甜美老頭,卻沒萬萬想到——這小師妹當真……竟真的是個“小”師妹!
這跟原著還有一點關系嗎??
小姑娘也不怕生,接住了白團子,就好奇地看向師徒二人。
眼神落到嶽寂身上時,她忽然眼睛一亮,驚呼道:“好漂亮!”
嶽寂和戚清對視一眼,前者略顯困惑地挑了挑眉。
這就是龍傲天光環嗎?
戚清暗自腹诽,同時心裡升起一種詭異的釋然感。
他就知道劇情總歸要歪……不,不對。
下一秒,小姑娘直接繞過了嶽寂,望着立牌星星眼:“這是哪路神仙?真好看!”
戚清:“……”
他難以置信看了看立牌歪斜的微笑,外發光的眼睛,又看了看滿臉寫着喜歡的小姑娘,終于确信:她真的出自原著。
——這如出一轍的眼瘸!